笔趣阁 > 侯门纪事 > 第七百五十五章 谣言来自安王府

第七百五十五章 谣言来自安王府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ca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二老王回给皇帝路上的见闻,对各地驻军衙门的初议,正式建议将在奏章上呈上。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有过多的钟点,约半个时辰左右,命袁训和二老王带着元皓退出。

    临走的时候元皓献殷勤:“皇舅舅,明天我还跳舞给您看,我还会跳藏族舞,”眼珠子乱转,打定主意让瘦孩子好孩子皮匠过来,四个人一起跳的时候,没有大人见到不乐的。

    皇帝让他提醒,对着御书案上每天高高的奏章看去,眼角又把表弟油光水滑的气色瞄瞄,忽然觉得自己是何苦,再累也没有人心疼。气怨中,他有了一句话,对袁训冷冷淡淡:“太上皇太后今晚歇息你家?”

    袁训陪笑:“说方便听孩子们说话,回宫的话都宣去,总不如在臣家里自如。”

    皇帝哼上一声:“朕没看出来你家里哪里自如?不如是太后又疼你过了吧。”

    袁训噤声模样。

    皇帝白眼儿:“要不然就是你又带回来好吃的,”

    袁训堆笑:“是。”

    “那朕也去,有什么好吃的晚上尽情做出来。”皇帝说过,因和表弟说话不怕二老王多心,把袖子一拂,二老王对袁训使眼色,都听出来皇上的抱怨应该与大家痛玩三年有关,意思让袁训赶紧离开。

    元皓兴奋大叫:“皇舅舅,晚上元皓说趣事给您听。”一行人出来。

    走出一道宫门,梁山老王打趣袁训:“听我的没错,你不要歇息了,明儿就去衙门好生的当差,过上三个月半年勤勤恳恳的日子,皇上兴许好过来。”

    镇南老王也是这样说。当着他们尚书装个相,也不用帕子,拿袖子抹汗状:“是是,我荒废的也太久,明天一早,就按二位说的办。”

    元皓虽听不懂皇帝为什么训斥坏蛋舅舅,却知道皇帝不悦,仗义的拍拍胖胸脯:“坏蛋舅舅,明天一早,元皓帮你陪哄皇舅舅。”

    二老王呵呵而笑,袁训把元皓两边面颊捏上一记,戏言道:“那就全仗着你了。”

    三个人都在看元皓的可爱模样,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的宫墙后面走出一个人。对他们意味不明的打量下,面上有了笑容拱起手:“三位不愧是父皇倚重,我看着你们出去的,这好半天出来。上午席丞相来,父皇可三言两语就打发出来。”

    二老王和袁训看过来,见一个年青人笑得白牙闪动,认了出来:“安王殿下。”纷纷上前行礼。元皓也垂了垂胖身子。

    十一殿下安王,是在太子初出京那年前后出的宫,有自己的府第。袁训等人很快出京,跟他没有过多的来往。但还认得。

    安王把元皓夸了夸,这对元皓依稀寻常。知道他身份的人有几个敢不奉承他的?随即安王道:“刚听说父皇晚上去忠毅侯府,偏巧我中午不得空儿,也是晚上去。”袁训说恭候。

    回到家里让宝珠精心准备,等太上皇太后歇息起来,又亲自去说。晚饭前一个钟点,关安请他去书房。

    ……

    袁训从上午回来,因客人众多,又进宫,忙到此时是头一回到书房。在院门之外他先愣住,哪怕见到席连讳对着自己走过来,侯爷也意外的分了心神,不看客人只看正房门外。这一看,跟院门上丢失的匾额一样,槛联也不见了。

    这些是袁训亲笔,写出来自娱自乐。走的时候还在,此时门上门外一片光溜,不由得他难得在见客的时候愣住。席连讳走到他面前,把手拱起,袁训也又一回失礼的丢下客人,沉下脸唤当值小子:“东西少了,你不知道?”眼睛对着位置上瞅着。

    席连讳愕然后,大笑着抢在小子前面回了话:“果然,我自家闲着无事,猜测不是你答应的。”

    小子也笑:“侯爷请问国夫人便知。”

    两个表面人模人样,其实侯爷看着百般猥琐的脸儿跳跃到袁训脑海中,他几可以肯定,还是耐心地请席丞相解疑惑。

    “一位梁二大人,一位四皇叔殿下,去年梁二大人跟随齐王殿下回京,和四皇叔往你们家里见国夫人,说太子亲自发话,侯爷亲口答应,你家里一应挂出来的书画匾额一应归他们。满京里传开,里尽有的,都落到他们手里。”

    袁训跌脚哭笑不得:“太子当时说话,那是戏言,有前言和后语才出来的。”席连讳一脸就知道如此,他有事过来,劝着袁训慢慢和四皇叔、二混大人讨要,和他走进房。

    房中墙上雪壁一般,

    字画也不翼而飞。袁训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两个混子实在欺人。中午的时候坐着只是劝酒,半个字也不曾招呼。就是如今,还和镇南王这等精力好不用午休的人围着姐丈听打仗事情。做过贼后丝毫不慌张的,这两位算个中翘楚。

    幸好有席老大人在,侯爷用不着即刻装气急败坏冲去算账。根据屡屡让索要字画的经验,侯爷不是那二位面前的常胜将军。论皮厚,不如梁二大人。论不讲理,又不如四皇叔。唯有定定神,先来应付席连讳。

    让小子上茶水,袁训问道:“老大人这会儿来,总有话要说。”

    席连讳把一个东西往他面前一放,是个帕子包着一枚官印,官印上暗红,据曾经是将军的袁训看是血迹。

    “春暖雪化,乌思藏驻军在侯爷出入藏的路上发现魏行官印,还有几张到了京里就坏的不能看的半截公文。特来请问侯爷,出藏的路上有驻军护送,情况我已尽知。入藏的路上有没有见到魏行?”席连讳面上有可疑的红。

    虽然魏行有鬼他早就知道,但多提起一次,席大人无地自容一回。

    袁训明了他的心情,就像龙五通敌一样,虽然龙五是他的素日仇人,但大家亲戚,袁训也难快意许多。和席连讳现在的心情应该同出一辙。他就把入藏路上仔细的回想,详细的说出来。反复再三回忆,只见到林允文,没有见到魏行。

    眉头紧皱:“会不会当时魏行和林允文同在死在那里,这得问冷捕头和田光。他们俩个那几天混在他们队里。”冷捕头先行回京,押解林允文往各处搜索最后的大天教众,田光让他抓差。这两个都不在京里。

    席连讳说如果魏行死了的话,不是一定要弄明他的死因。就怕他不死,以前在丞相官署知道的事情不少,怕他投敌。这个答案两个人现在无法推敲,只能等林允文再次回京才能知道。

    席连讳告辞,袁训请他晚上再来用酒,席老大人身子不好,婉言谢绝。送走他,袁训往园子里来。姐丈、镇南王等还在这里。

    三间轩亭,四面种满槐树和低矮灌木,能把人说话挡住,也不容易听到外面有人。是个说话的好所在。

    袁训走进去,见四皇叔和梁二混子还在这里,各占一个小几,手托下巴听得聚精会神。

    袁训轮流凑到耳边上,低低道:“出奇的杂耍,有长手人,有没皮人,要不要先看热闹?”

    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就出来,跟着袁训一路走一路问:“是你路上买回的杂耍吗?你带回多少宝贝,晚饭散了,打开箱笼看看也罢。”

    见左右没有人,袁训立定身子皮笑肉不笑:“还要我明说吗?长手的人,不是你就是他。没皮的人,不是你,就是他。”手心一摊:“还我东西!”

    四皇叔叫起屈来:“还你什么还你什么,历年你欠我许多字没有写,你还我也罢。”

    袁训对着梁二混子面沉如水。

    梁二混子犹能镇定,袖子里取出这天气未必用得上,不过是装门面的折扇,向手心里拍打着,在这方圆踱起了步子,走一步说一句:“岂有此理,太子殿下说,莫非侯爷不在家,这东西就可以摘吗?这是你当时也在听到。亏你还是探花,这莫非二字,是什么意思敢说你不知道?”

    袁训抱臂:“有劳你解释给我听听。”

    “这莫非二字,是莫不是的意思。这东西就可以摘吗?是能不能摘的问话。”

    袁训冷哼一声。

    “整句话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疑问,想知道莫不是你不在家里,这东西能不能摘?”

    袁训冷笑。

    梁二混子依然不慌不忙:“我怕自己学识浅,回京寻到几位大儒,都说我没有解错。说这是殿下有此疑问,听到的人怎能不试试?我就约了四皇叔殿下,往你家里来,先和国夫人知会,说太子殿下有意了解这件事情,我们试试侯爷不在,这东西莫非能生根不成?结果一试之下…。哈哈。”

    袁训鄙夷到极点,坑了人东西还能说出这冠冕堂皇话的人,天底下能有几个?真真又开一回眼界。看他装的比戏子还要好,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样?”

    “哈哈哈哈……居然你不在家,这些东西随便的摘啊。”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对视一眼,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就解释完了就开溜。

    袁训早有准备,故意带到这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左手抓住一个,右手抓住一个,横眉以对:“还我东西,不然那边有水,我把你们扔河里去。横竖中午喝的不少,自己掉下去也未可知。”

    “来人了,救命啊,”四皇叔杀猪似的大叫,和梁二混子在袁训手里舞袖子踢衣角,掀起衣襟蝴蝶展翅似的闹腾。

    袁训耐心地等他一刻钟,挑高眉头慢慢吞吞:“听不见,我家我知道,您在这里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答应。”

    “怎么会?”梁二混子不死心左看右看。还真让他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今天来的人多,有逛园子的走到这里。四皇叔和梁二混子眼睛一亮,但随后听到小子远而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大人们走错路,这边请。”袁训嘿嘿笑了出来。

    四皇叔试图和袁训说道理:“我是你长辈,你写个字送给我又怎么了?”

    袁训耸耸肩头:“你拿走的不止我写的字吧?”

    梁二混子眼睛里溜光一闪,顺着这话就上来:“你的意思,你的字不用还?”

    袁训带着想啐他:“我没这意思!”

    四皇叔再试图和袁训来硬的,拿出趾高气扬:“我告诉你小袁,跟谁横都别在我面前横,我……”

    袁训扯着他们两人往水边走几步。“哎哎,”大叫声出来:“你放开!你家晚上没菜也不能落汤鸡充数!”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大叫。

    袁训大占上风,逼着他们:“还不还?今天就还我!”外面来了救星。一个小子拦路而且提醒侯爷:“荀大人,前面没有路了。”

    荀川的嗓音:“放屁!蒙老子你还嫩!前面没有路,你小子不跟侯爷,在这里守不毛之地?去,军中紧急公文,我要见本司上官袁大人!”

    小子道:“公文给我。”

    “信不信老子抽你一巴掌!我巴巴儿的亲自送来,是能转交的吗!滚,带路。”荀川口吻强硬。

    四皇叔和梁二混子对着挤眼,都知道这是救星。袁训面如锅底,听到他们过来,没法子放开两人。四皇叔拔腿就跑,梁二混子跳起来就蹿。在荀川到来以前跑得人影不见。

    草丛细碎动静,以至于荀川过来先左审右视,狐疑地问着:“你在会谁?”

    “要你管!”袁训厉声:“公文!”

    荀川递给他,袁训看一眼封皮,鼻子差点气歪。上面一行梁山王狂野气势般的大字:“小倌儿亲启速回!”

    对着荀川就打,袁训骂道:“这是哪门子紧急公文!”荀川早有准备往后退开,嘴上犹不服输:“上面打着火漆印!我扔一边儿去,你不寻我事吗!”

    袁训骂骂咧咧撕开,抽出来看,见上面写着:“小倌儿!老子儿子到家了吧!打发他速来军中扬名立万。勿以加福绊他的腿,切记切记切记!否则老子跟你没完!”

    三把两把撕去公文,提起拳头来揍荀川。荀川跑的飞快,边跑边叫:“有能耐找王爷去,我是来你家吃酒的。中午我没来成,怎么着,晚上你就撵客人不成……。”看方向,确实是往客厅。

    袁训气得乌烟瘴气,往家学看过,真的匾额槛联全无。他也不用去问母亲,母亲就是看穿,看在他们苦心诡计上面也会装看不出来。要怪,还是怪那俩个人精鬼混。

    ……

    这个晚上,忠毅侯府成京都焦点。皇帝驾临的消息传开,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官员涌入袁家。宝珠带着称心如意忙到脚不沾地,家人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苏似玉也让抓差,跟着看家人们包赏钱、准备回礼等。等到皇帝将要进门,护卫上又要处处小心。

    ……

    行礼已过,元皓扯着皇帝的手往正殿,龙怀城借机看同来的人。他知道今天晚上是六部高官尽扫净,他找找哪一个是柳至。

    对于袁柳为结亲事,袁训下了昭狱,柳至降职到末等,这等只为兄弟,龙怀城打心里佩服。龙家兄弟和陈留郡王商议,认为解开和柳家的旧事,避免在太子登基以后,柳家怀旧怨而离间太子和加寿,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么问题就来了。几兄弟里只有龙怀城没进过京,独他欠架没打,这架打是不打?

    龙怀城想到大船进京前几天,怂恿陈留郡王还是打架最好,给加喜壮壮威风,给袁训壮壮门面。让柳家上上下下知道,他柳家至多也就在京里横。要是到军中去,就是梁山王又怎么样?王爷的人不是照打不误。

    陈留郡王答应他,先认认柳至,看看其人如何最为重要。虽然袁训和他交往多年,又愿意把加喜许他家,柳至这个人不会出错。

    龙怀城不认得柳至,他东瞄西瞥的,也不能看出来。但他会看柳云若。能在大门上接驾的人,都是自恃身份有资格。还有就是不接驾为失礼的人。柳云若也在这里。

    龙怀城的眼光跟着他,见迎上一个男子,龙怀城笔直看上去。见这对父子形容相似,柳云若是英俊近似秀丽,如女孩儿那种,跟沈沐麟有得一拼。这源自于他的母亲容貌秀丽,再看他的父亲也不差到哪里。

    柳至天生有道好眉头,不用修饰就乌黑的让人一见而想到春山秀水。看到这里难免会勾出妩媚之态。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弥补女相上的不足。双眉随着眼神中的底蕴而有斜飞睨视,让人就不看他的衣裳和发髻,也再不会认他是女人相貌。

    龙怀城暗暗点头,这张脸儿还算配得上加喜。再看柳至脸面以下,和袁训仿佛双生兄弟。宽肩细腰长腿好精神。腰太细了,带的肩膀也窄上一些。以龙怀城这久在军营大汉中过日子的人,一眼看出这个人功夫不会差,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这是练出来且日日保持,也让他体内蕴含的无穷力量蓄势欲出。含而不露,增添无数吸引人的神采。

    头一眼,并不是照面,因为柳至没有看龙怀城,就和儿子说话去了。龙怀城暗暗点头,认为袁训许亲给他没错。这个人是友非敌最好不过不说,难得他愿意为加喜亲事承担风险。

    在这里虽有柳至攀附太后之嫌疑,但柳家本不是一无所有,历史上也有许多闻权势而怕沾带,闻风躲避之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见到权势就愿意跟着顶风险。

    且袁柳结亲事出有因,不是柳至一穷二白死抱袁训不丢。太子三近臣早就闻名,定边郡王能当众嘲笑年年征兵,太子三近臣什么时候到来,龙怀城对柳至大名也早有耳闻,不会一面之词的认为柳至为人不好。

    他迈开步子,对着柳至走去。

    柳至感觉出来,抬眼见一位男子气宇轩昂,身着国公衣裳却不是京中人。一猜就知,只怕是辅国公龙怀城。柳云若还在身边,又报出名姓,柳至扬起笑容,也对着龙怀城准备走去。

    两个人眼神刚有接触,另一个人走上来。户部尚书陆中修满腹心事,没有看出来别人相对含笑,在这个柳至先是和儿子说话故意落后,再为见到龙怀城的眼光而落后的时候,把柳至叫住:“柳大人,借一步说话。”

    柳至就同他过去,龙怀城站住,柳云若也停下。陆中修深吸一口气,尴尬的道歉:“云若上我家来了,我事先不知道这事情。”这结局跟柳至猜的一样,也让柳云若猜中。而事实上也是,陆、卫和茅三家大人要是也出手,情况远比现在严重。

    柳至满面大度,开个玩笑:“长荣定的不是有亲事?他到了年纪,该成亲了。”

    “这一科他又没有中,成亲后就打发他回原籍念书。京里热闹繁华,也迷人眼睛。”陆中修叹上一声倒不是为博同情,而是真心话。

    柳至笑笑:“成亲日子定在哪天?我是一定要去的,云若也会去。”陆中修知道这是暗示,保证似的道:“长荣一时的糊涂,到那天他会好好招待云若的,虽然年长云若,但他们一直玩的很好。还有前张尚书家的张道荣,唉,道荣这科春闱中的高,我听说皇上问过他,想来会留意他的殿试。”

    柳至趁机道:“功勋子弟,皇上常在心里。”陆中修倒没有这样想过,不由得错愕过,更认为他把陆长荣打发回原籍,避开他和柳云若新产生的摩擦没错。

    陆中修听柳云若说过,气来气去找不到原因。卫戒和茅都还能说打加喜主意,陆长荣已定亲事,跟里面掺和纯属损人不利已。当时是有惧怕柳家的心要把儿子送走,经柳至这样一说,陆中修的难堪尽数去除。

    和柳至分开,陆中修轻快不少。是啊,这里面还有皇上对功勋子弟另眼相看,不再是他一味的害怕袁柳。惧怕袁训的成分也在内。到底,他动的是加喜亲事,柳至固然不答应,袁训也是一样。

    皇帝已走到可以看到正殿的地方,陆中修追上同来的官员入列。这个时候,皇帝回了回头,在左右两边找了找,露出不悦后,特意停下步子往后面看一看。

    官员和宫人让出路,皇帝眸光定定放到柳至身上。柳至刚和龙怀城搭上话,见到,快步回到皇帝身边。皇帝嘴角噙上不屑,在大门上众人皆跪,龙怀城没报姓名,但国公衣裳一看便知。皇帝对柳至鄙夷:“那是辅国公?”

    柳至欠身:“是。

    ”袁训也欠身。

    皇帝冷笑:“我全忘记了,攀亲戚正是时候。”大家一起垂首,胖元皓比下午又机灵三分,或者经过坏蛋舅舅下午让训,胖队长开动小脑筋,早有小主张出来。

    独他把皇帝的手摇一摇,嘟高了嘴儿:“皇舅舅,太上皇太后在等您。”

    皇帝揶揄他:“我把你这个刚玩回来的忘记了,”收起怒容,听着元皓又叽呱不停。

    陆中修觉得后背一身冷汗出来,又把儿子骂上一顿。太后和皇上都没有拦住袁柳结亲,何况是他这个坏蛋?

    别人也有这心思,十一殿下安王也和皇帝同来,有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还了得,袁柳真的要结亲事,以后后宫是袁家的天下,朝堂他们平分,还有咱们站的地儿吧?”

    十一殿下微微颔首露出笑容,好似他说的不过一个笑话。眸底却是寒上一寒。皇子们的野心、大志,这位殿下都有,但眼前行走在皇帝一左一右的袁训和柳至,在皇帝膝下嘻哈的元皓,他却没有办法。

    “皇舅舅,我们送您礼物。”正殿前,几个孩子行礼,除去小六是皇帝认得的,别的和元皓个头儿高不多,俱是面生。

    皇帝笑吟吟:“哦,又是什么带给了我?”

    见元皓接过一条洁白的长巾帛,别的孩子们手中也有。从元皓开始,对着皇帝送上来,响亮地道:“扎西德嘞!”

    ……

    “哈哈哈哈……”

    一通的翻译解释,礼部尚书官员一起回过话。中原以白为素,哈达却以白为主,据说有五彩的,但认为是菩萨的服装,特定方式再用。元皓等人捧的,清一色雪白。皇帝大笑不止。

    有太监来接,元皓还不肯给他:“皇舅舅,看全部看全部的。”对小六歪歪脑袋。两个孩子相对而站,小六把哈达送到元皓脖子上。元皓晃脑袋:“就是这样。”

    他已八岁,懂得不能让皇帝对着他垂头,把哈达交到太监手中。小六也交上来,随后是小十、韩正经好孩子和小红。

    小十的哈达是加寿买给长辈的送他一条,这会儿显摆也有他。

    全交上以后,孩子们分列两边,相对又来个藏族礼节,齐声道:“扎西德嘞!”

    皇帝边笑,边兴致上来,取过一个哈达搭到自己脖子上,问方鸿是不是这样,方鸿回说是,皇帝弯下身子,把元皓鼻子一拧:“满意了,嗯?”

    元皓眨动大眼睛,胖脑袋点了又点。

    进去坐下,由哈达而先见几个孩子。常家韩家难免担心出错,幸好他们站在一起,文章老侯兄弟低低安慰:“忠毅侯又想到了,进京前教导孩子们见驾礼仪,这就用上了。”

    果然,韩正经一丝不苟,好孩子落落大方,小十自进京就欢快可爱。中间夹着元皓的多余介绍:“皇舅舅,这就是瘦笨孩子,那是好笨孩子,皮匠最能干,这是小十,他还没有大名呢。”

    接下来直到吃饭,胖队长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是多么的聪明,一开始就跟着坏蛋舅舅出了门。而一干子大笨和小笨,鹦鹉和小碗…。笨的不中看。

    萧战支耳朵听表弟回话不要夹杂不体面的话,衣角让扯动,看一看,好孩子气呼呼:“烽火台消息,他又乱说话了。一桌席面,一个首饰。”

    萧战纳闷:“我没听出来,回的挺好。皇上爱听。”

    “一口一个好笨孩子,这词难道体面吗?”

    萧战坏笑:“体面极了,”露出不耐烦:“骗钱的走开!”好孩子恼怒而去,韩正经接着过来,一本正经:“烽火台有消息,措词不严谨。”刚和好孩子打过交道,萧战直接道:“骗盔甲的不正经,滚!”把韩正经也驳回。

    ……

    当晚,有元皓的卖力陪伴,其实他是没完没了的得瑟。皇帝尽兴到近二更回宫,和宫门下钥的时辰相比,算是很晚的钟点。

    太上皇和太后留在袁家,带着元皓睡下。在床上,胖孩子又吹嘘了一回他玩的好,看得太上皇很是开心。

    袁训和柳至一直没功夫说话,到辞行的时候,把两把弯刀给他,侯爷也来个显摆:“几十人对几千人的仗,这是战利品。”柳至笑话他:“难得,你几千人打几十个。”袁训耸耸肩头:“这事儿只有你干,以前没干过,以后也不会少干。刑部尚书一发话,几千捕快围大盗拿贪官,迟早我能见到。我呢,带着老的小的女眷家人几十个,对五千人藏兵。回去捧着刀眼红去吧。”

    “我也不白收你的刀,你女婿如今长进了。”柳至道。

    袁训双眼翻天:“我看到了,当爹的不会教,是让战哥抱加喜气到。”

    柳至抬手,把他眼神摘到面前:“怎么会!明明是让别人气到!”袁训追问:“谁谁谁?”

    柳至回他神神秘秘:“我不告诉你。”

    他走后,荀川、四皇叔、梁二大人来辞行。袁训干笑:“亏你们还有脸坐我家里又吃一顿?”

    三个人是分两批前来。荀川单独告辞,闻言反唇相讥:“当我真奉承你呢!这不是皇上在,我家老王爷小王爷也在。”大摇大摆出门,话不住的还抛下来:“真当自己是谁谁谁了,我冲着你来吃酒?这事儿就没有原因吗!”

    袁训气成干瞪眼,摇摇摆摆的,四皇叔和梁二大人酒足饭饱模样到身边:“小袁呐,别了再会。”袁训喃喃:“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耳边他们的话过来,四皇叔道:“二大人,有看到小花厅上挂的画没有?”袁训拂袖进去。

    在二门恢复好心情,进房门时更笑容展露。拐进内室,果不其然,加喜坐在大床上,正和母亲说着话儿。

    “加喜。”袁训凑上去:“乖女儿,我是谁?”

    加喜格格笑:“是爹爹。”袁训正喜欢着,加喜又道:“三姐丈最好,送爹爹给加喜。”袁训气结:“这个战哥,他又跑到前面去了。”宝珠忍住笑:“你陪一天的客,战哥陪了一天的加喜。”

    袁训重有笑容,把女儿抱到手上:“不妨事,看爹爹把你哄回来。”

    ……

    太子回到府上没有就睡,书房里,侍候他的官员和除大学士劳累回去休息以外,另外几位太子师尽在这里。

    太子一扫在袁家的喜悦,面沉如水:“查到多少?”一堆纸笺呈上来:“回殿下,到目前为止,谣言由三处出来。一处是十一殿下府上官员,一处是他表面冷淡,暗中往来密切的官员,”

    太子打断:“暗中有哪些往来?”

    “有几处聚会,在京中有名的三、五处青楼。再就是书社。”

    太子再次打断,冷冰冰道:“书社不是由阮英明作主!”

    “殿下,国子监自阮英明提出巡视外省学府,激起翰林院极大不满。以翰林院十数位前科状元、榜眼、探花为主,他们私下商议,和阮英明争夺京中书社排名地位,最近半年斗的火热,幸好还只动嘴,没有别的举动出来。”

    太子皱眉,京中诸文人,张、董各占一派,阮英明也成了气候,余下各书香世家也不是忽然冒出来的。当年福王世子萧仪用的这一招,利用文人爱尖刺,心思较多,另有人再用一回也有可能。要说翰林院不该如此,但除去翰林院以外,谁敢在天子脚下,在刑部眼皮子下面和阮英明争风?

    就当前局势来看,翰林院弱了国子监一头,自身也有不争就压得彻底的境遇。但翰林院的争并不算难,张大学士门生占相当一部分,董大学士门生占相当一部分。阮英明连任主考官,在翰林院也有门生。后来的人要想压过他们不是易事。

    先放过这件,问刚才没说完的话题:“除去青楼书社,还有什么聚会的地方?”

    “回殿下,不是正常的吃酒往来,就只有借助节日游玩,赏花看景。完全私会,还没有发展成骇然。”

    太子几不用再听除去安王以外,还有什么人乱造他的谣言。别人起谣言,却不见得有动摇他的根源。安王,则不一样。但他还是听上一听以为全面。

    最后留下不多的心腹,旁人知趣退出。

    烛光灼灼下,大家围坐一起,太子慢条斯理:“我走三年,听三年的闲话!是时候了结。各位,以你们看,我回来了,我不逼宫,他们下一步又要说什么?”

    “当下最扎眼的还是袁柳亲事。柳国舅和忠毅侯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又都是殿下的助力。将来未必不出来诸多行刺,以栽赃殿下。”

    太子有了好笑:“他要敢把父皇行刺,正好送我大好借口!”

    “铤而走险,未尝他想不到。如今件件对殿下有利,借殿下手书,齐王殿下已去忧心,”

    太子油然的轻叹:“这个,就是和寿姐儿定亲的好处。我岳父在这一行之中,虽没有看出他有意,但我与齐王皇兄可以说暂无隔阂。即将大婚的齐王妃与加寿情同手足,这确实是我岳父母的好处。”

    笑容温暖上来,好似刚才不过星辰般亮,现在就成明月洒银辉。殿下想到加寿一家人,不是没有争执,萧战也和加寿争,也和香姐儿争。执瑜执璞也和加寿争。但着实的相亲相爱相护相怜。齐王妃和加寿好顺理成章。齐王和自己交好,也水到渠成。

    “倘若安王殿下真的有意,齐王殿下也不能幸免牵连其中。”

    太子听得明白,摇头不屑:“我本就是太子,却要勾结到东,勾结到西吗?可见野心也助长糊涂,只因为这野心原本不应是他的。”

    “殿下,皇上还没到五十岁,和太上皇退位相比还有年头。殿下交好齐王,袁家握兵权,柳家掌刑部,有人煽点小风,猜忌就将出来。”

    太子泰然地笑:“我想着,也从猜忌上下手。说我急着登基,先把朝堂掌握,只能是这话。再有几个匿名文人出首来上几封密信,再在我家里动上手脚,哼哼,你们想的也是这样?”

    在这里的人露出笑容:“臣等思过想去,和殿下相同。而且这法子他们实施进来难度不小。”

    太子也想到,故意扬眉:“哦,难度?”

    大家忍俊不禁:“殿下府上并没有多人,现有的,是以前跟皇上皇后的旧人居多。寿姑娘当家,并没有过多删减,也就还没有多少新人进来。又有您内宅实在清冷。”

    太子想到的也是这一点上,他也忍不住笑了:“是啊,他们还可以抓住加寿嫉妒这一条上,弄些手脚。”

    “是啊,从今天来看,有忠毅侯一心一意在前,梁山王府小王爷满京里附合在后,”

    大家都笑起来。忠毅侯一心一意,还只限他自己家里,在外面由此而约束别人的没有。惹得亲戚们如尚家连家尽去房中人,哪怕是表面上去的,是由萧战大肆张扬“我家加福不纳妾”开始。

    萧战办点儿事情,凡是能张扬,恨不能京外老鼠洞里也贴上告示。别的人想不知道都难。最后别人埋怨的,就无端落到袁训头上。像镇南王尚公主也不纳妾,作为外甥萧战就没提过。这是战哥巴结岳父讨好加福之举。

    说话的人忍住笑把话说完:“忠毅侯是担上名声,但太子府上却因此内宅安宁,四位姬人由皇上所赐,几年里并无不轨举动,虽还要当心,但按说防范上轻松。就是……”

    踌躇一下,和同僚们交换过眼色,再说下去:“张大学士离京以前,对您内宅无人颇多微词,老大人有了年纪,我们怕劝不动他的固执。当下非同小可之时期,是不是老大人少和类似黄跃大人那种人往来呢?”

    他没有明说最近别在内宅中添不相干的人,这里的人包括太子人人都懂。

    太子笑容加深,暗想这又得感激他的岳父忠毅侯。齐王跟他走上不到一年,相见以前和相见以后改变良多。大学士哪能幸免?

    他安大家的心:“放心吧,大学士早就不持这种心思。”

    “是是,”大家齐声松口气:“这是非常时期,谣言素来难除根源,围绕权势而转。但必要清除一些的时候,从殿下开始,咱们谨慎为主,洁身自好为好。”

    又有一个人单独笑道:“我早就没有这种担心,忠毅侯能放过大学士吗?”

    “是大学士跟去,又不是忠毅侯动了手脚。”

    谈论声中,太子忽然发现他想加寿了。

    ……

    这个夜晚,十一殿下安王也没有睡。他的书房里也坐着几个心腹窃窃私语。

    “从今天来看,皇上也阻拦不住袁柳结亲。”

    “袁家是太子妃亲戚,柳家是太子亲戚。两个人又都手握大权,他们之间只能不和!太好,没法下手。”

    “未必不是坏事,袁柳结亲,皇上猜忌总会有些。咱们要让这猜忌越来越大。”

    “给太子送女人也是办法,太子夫妻必然反目。”

    “可以找找张大学士,三年前大学士为黄家出头过……”

    ……

    加喜入睡以后,宝珠还不能睡。她向烛下理着事情。沈家要接二妹,这是事情一件。念姐儿大婚,更是大事。老太太说好孩子会做菜,要让她回家显摆,怕她一个人不周全,宝珠也要安排。而最近的,是加喜和增喜、添喜的生日到了。

    ……

    陈留郡王府上,大醉而回的郡王在闹酒。抓住妻子追问:“我的妾呢,我新纳的妾呢?如今有太后,你就不给我纳妾了是不是?”

    陈留郡王妃对这个醉猫啼笑皆非,他说一句回一句:“是了是了,有太后在这里,别再想你的妾了。不怕人听到难为情吗?都要过五十岁生日。”

    “谁说我近五十,小弟他有三十岁吗?”陈留郡王又吐出一阵酒气。

    “怎么没有?他十八岁成亲,第二年有加寿,加寿十五了,你算算小弟多大?”

    陈留郡王目瞪口呆:“他快壮年,我快老了?”面上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郡王妃掩面轻笑:“正是这样,所以你还要什么妾!快上年纪了,保养为上!”

    陈留郡王叽哩咕噜一阵骂:“从跟你成亲,我就保养上了,一直保养到今天……。”

    ……

    行人到家第二天,亲戚多的依然有人上门。亲戚不多的收拾行李,在家里歇息几天再出来拜客。本应让老国公休息,但南安老侯等不及,贴子送到,请老国公第二天到家里相会。

    老国公除去见袁夫人以外,就是会老侯。二话不说,带上妻子和小十,陈留郡王龙怀城陪同前往。

    南安侯府迎接贵客的举动,把方氏又气狠。看着三个房头的祖父母亲自陪同,南安侯夫妻跟前跟后,一顶软轿直到老侯房中,方氏想到自己娘家过来的待遇又有气闷。

    上一回辅国公到京中,前南安侯夫人随母去世,辅国公没往南安侯府大张旗鼓作客,家中管事不认得的很多。

    方氏和妯娌们理客务,管事的闲话句句到耳中。

    “来的是谁,从没有听说过老侯爷有这样知己?”

    “你懂什么,老侯爷外官当年,这是任上认识的。共过事,是大同辅国公府的老国公。”

    “那不就是南二奶奶的亲祖父吗?难怪当贵客招待。”

    方氏不安的动动身子。

    “跟来的全是儿子?”

    “我听说了,有一位你们猜是谁?陈留郡王!”

    “哎哟!了不得,我得见见去。”

    方氏烦上来,恰好她的丫头进来,方氏悄声问她:“打听说了什么?”丫头噘嘴:“您还是让世子爷去打听吧,那院子里送茶是大老太太二老太太三老太太,递水的是三位老太爷。能说什么好话?世子爷倒不关心,往客厅上陪另外两个。侯夫人陪女眷。”

    方氏冷淡:“说来的有陈留郡王?”

    丫头露出惊讶:“真的吗?杀人不眨眼,生得倒那样好?我再看看去。”方氏吃惊:“你也认得他?”

    “名将,名头儿最高的那个。奶奶,他还是就要大婚的齐王妃父亲。”丫头兴奋劲儿到这里下来,嘴儿又扁了:“咱们怎么和南二奶奶相比啊,人家的娘家根基多好。”

    方氏怒从心头起,沉下脸:“去把大爷叫来,我自己对他说。”

    ------题外话------

    评论仔过段再回。

    ……

    关于游玩景点,看过至少是在一定朝代里。比如武定狮子山牡丹没有入选,是查过历史,明代开始。从

    开始到兴盛也有年头。古代信息传播慢,不是早有名气,袁训不能提前规划。而洛阳,至少唐以来名气

    远播。而在本书朝代时,是不是有名气未可知。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