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门纪事 > 第五百九十九章,侯爷入狱

第五百九十九章,侯爷入狱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ca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常巧秀对嫡亲祖父扎起小手,摆出的斗鸡模样下;在元皓把小拳头挥舞不停下;在躲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柳云若注视下,忠毅侯让带走。

    另一个小身影,韩正经紧跟不丢。

    古代的铁锁,挂在脖子上,有的垂下拖着地。没有力气的人,一步一晃当,老远就知道过来的是犯人。

    袁训把它们全握在手里,但手包不过来,垂下一些在半空中晃悠。

    韩正经先是跟在最后的捕快后面,出街口见到捕快们没有撵他。小跑几步,用他的小手帮着袁训抬起铁链。

    “正经,回去吧。”袁训对他笑笑。

    韩正经不回话,但固执的不走。

    铁链太重,走几步,他就放下来。歇会儿,再用小手帮袁训托着。他的大眼睛里很快蓄满泪水,用袖子抹一抹继续跟上。

    他的奶妈和家人没有劝阻他,默默地走在两边的人流议论声里。看这样子,是打算一直送到诏狱。

    ……

    袁家门外,柳云若在升起可以晒化人的日头里面,肯定不是晒的,但心思比出来时更混乱。这使得他原地不动,傻傻无助的对着地面茫然。

    耳边眼角,一道人影闪过去,再一道马影子闪过去,再又一道……说话声好似从遥远天际过来。

    “爹爹不让进宫怎么办?”

    “去见大姐,大家伙儿商议。”

    “加福昨天不在家睡,也要对她说下。”

    拐出街口的马蹄声中,柳云若跟着有些心思活动。袁家的孩子全去寻人帮忙,他去找谁帮父亲呢?他拔腿就跑。

    “小爷,”他的家人是随后跟上的,叫住他问:“您不去家里安慰夫人么?再不然,老爷走时吩咐,让您不要丢下功课。您这是去哪儿?”

    柳云若绷着面容:“进宫!见娘娘。”

    他的家人带的有马,簇拥着他去了。

    ……

    袁家的孩子先到太子府上,撒丫子飞奔进去,见到加寿在常坐的客厅上听董大学士说书。

    “大姐大姐,祖父。”执瑜执璞满身大汗,香姐儿满身大汗,元皓让随从驮着,太胖了太热了满身大汗。冲进去都在喘息。

    董大学士先让吓一跳:“哥儿姐儿,你们淘气呢?”加寿笑靥如花,骄傲自得地道:“想我了不是?让我猜猜,还有加喜也想我了,让你们来看我。”

    “爹爹下诏狱了。”执瑜冲口而出。

    “不可能!”这是加寿第一反应。

    董大学士沉下脸:“细细说来我听。”

    孩子们七嘴八舌把记住的圣旨说完,董大学士往外喝命自己家人:“你随我常进宫,公公们你认得,把圣旨底稿抄来我看。”他也不信,但又信孩子们不会乱说,到底要自己看看才放心。

    家人知道事情严重,进宫人头儿又熟悉,来去飞快,回来的时候,太子也让惊动,也在这里等着。

    家人双手呈上抄来的圣旨,嘴里回着话:“老爷,奇怪呢。侯爷和刑部里柳侍郎是同一个圣旨,全是今天下旨,柳大人已让发去城外做苦工。底稿全在这里。”

    太子震惊,董大学士震惊。孩子们催着看,挤在一起,见两道圣旨除去名字和发去的地方不一样以外,罪名一个字不错。

    董大学士眉头阴雨欲来:“这与他们两个人都有关连。”

    “去救爹爹啊,”过来的孩子们催促加寿:“进宫,大姐去不去?”

    “慢着!”董大学士面沉如水:“皇上不顾太后颜面皇后颜面太子殿下颜面,也不顾大捷之功,这事情内情不小,最好先弄明白再去见太后。不然,去到也是碰钉子。要是再把皇上触怒一回,”

    董大学士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孩子们不解,加寿补充:“会让皇上与太后不和,与皇后娘娘不和。”

    “啊?”孩子们听懂这话,倒抽一口凉气。元皓是跟着抽。

    这里除去元皓以外,全是已自身有功勋,可以算懂事体的小大人。太子也没有避讳,明示给他们:“离间,会让岳父罪名更重。”

    除去元皓小王爷不懂以外,别的人包括董大学士面色又一沉。离间皇帝夫妻关系也就罢了,帝后本来就不亲密,但离间太后和皇帝母子关系,让太后背上“为娘家枉法,慈恩不再”的名声,让皇帝背上“不孝”的名声,落几个人头并非不可能。

    执瑜蹲下来,抱住自己胖脑袋想主意。

    双胞胎心意相通,执璞蹲在他身边,抱住他胖脑袋想主意。

    加寿有椅子坐,坐着抱住自己胖面庞。香姐儿也一样,双手扶额角寻思。

    元皓最后一个,蹲在他最喜欢的加寿姐姐椅子前面,学着表哥们胖手抱住胖脑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姿势,就挤巴着眼睛算有件事情做。

    好孩子没跟来,不在这里。

    董大学士见到,又心疼又怜惜。放缓嗓音再次提醒他们:“先得把罪名弄清楚,”

    “爹爹不说,说不要担心。”执瑜干巴巴。

    太子拿了主意:“今年没有战事,使臣们已回各国。梁山王为威慑练兵不止,但军需上比打仗时清楚的多。我岳父又素来谨慎,军需上不会栽跟斗。他主管兵部,安插官员也小心,今年只有一个到兵部的官员是他亲戚,文章侯府排行第三。这也不是大事……要弄明白罪名,得进宫去。”

    “我去!”加寿跳下椅子,元皓抬头看她,加寿恰好看过来。露出笑容:“元皓跟我去就行了。”

    董大学士的家人结结巴巴:“一早,皇上就有口谕,凡给忠毅侯柳侍郎求情人等,一律打出宫门。有官者,降三等。”

    加寿对元皓挑挑眉头,元皓居然明白,喜欢的蹦跳:“元皓去,谁也拦不住。”

    董大学士叮咛几句,太子叮咛几句,说些弄清罪名原因,他们就会进宫的话,把表姐弟打发走。

    “祖父,”加寿身影一消失在视线里,执瑜执璞齐声喊道。董大学士挤出笑容,还以为孩子们需要他的劝解话:“不要担心,虽然侯爷说不要见太后,但有太后呢,你们放宽心。”

    执瑜执璞再次齐声:“我们想通,爹爹说得对,不寻太后。”

    “该去寻的时候,还是要去寻的。”董大学士拧眉也在想对策,但让执瑜执璞出其不意的话打断。

    胖兄弟们高昂着脑袋:“我们信爹爹没有罪名,会弄清楚的。但弄清楚以前,我们得做点儿什么。总去寻太后,好似我们没本事。我可以,”执瑜拍拍胖胸脯。

    执璞跟上,拍得胖胸脯也小有摇晃。

    兄弟俩个又一次齐声:“我们可以立功,纵然爹爹有不是,也将功补过。”

    正忧愁的香姐儿醍醐灌顶,走到哥哥们肩旁,小脸儿上毅然决然,也对董大学士和太子道:“二妹去年的功劳要是可以抵,全给爹爹补过。要是去年的不算,二妹今年还会立很多的功劳。没有疫病,二妹也会再有功劳。”

    袁家的孩子是出了名的聪明,想到这句话也许顺理成章,但董大学士没有听完,就左一把右一把,把胖兄弟一左一右搂在怀里。太子殿下手慢,把香姐儿抓在手里。

    香姐儿的话一结束,董大学士激动的颤抖着笑,太子殿下也笑得异常愉快。他们不是建立在“上有太后”这条件上放心地笑,而是深深为孩子们骄傲,为袁训骄傲。

    董大学士想有这些好孩子们,自己为加寿做干净一切背后阴暗事他也愿意,这阴暗未必就是杀人放火。如放在以前他对忠勇王府会不闻不问,为针对张大学士而收徒弟,这原因摆在明处,总是别有用心。

    太子在心中对这一家人的喜欢,又多出骄人的一笔。

    随着他们的话,太子也有一个主意:“罪名不清楚时,我为岳父求情,父皇只会责备我。但瑜哥璞哥和二妹年纪小小,就有补过之心,我为你们代呈,看父皇喜欢的话,顺便也就求情。”

    董大学士依然很稳,还是刚才那句:“别急殿下,理是这样的道理,做起来要妥帖。”

    “先立功!”孩子们严肃的板起面容。

    太子柔声道:“哪有说立功就有功可立?劝你们也别着急。再说,你们夜巡还有旧功劳在,盘点盘点能用上。”

    董大学士点头:“就是殿下这话,咱们合计合计,把侯爷以前的功劳,孩子们你们的功劳,还有侯夫人的功劳,呵呵,你们家的功劳不会小。”

    “那得问冷捕头,他久跟父皇,他是最有数的那个。”太子扭头往外,打算让人请冷捕头来时,执瑜执璞欢声也道:“是了,请太子哥哥快请冷捕头来,他说过夜巡中缉拿到在逃的大盗功劳不小,让他快说上十几件子,我们立即去拿。”

    这不是一笑再笑的时候,董大学士也忍俊不禁,太子装出受惊吓:“十几件子大盗?你们口气真不小。”

    香姐儿急了:“那二妹呢,二妹做什么呢?”

    “二姑娘,你管的疫病直到今天还没有交差吧?”董大学士胸有成竹:“皇上的意思要防一年,也就是你当差要到今年秋天。就是秋天你们散了队伍,随时起风寒等方便过上人的病,你也随时是个揽总儿的,别人没有你熟悉不是?你这还不是大功劳吗?你又急的是什么?”

    香姐儿稍稍定下心。

    冷捕头过来时,大家开始算功劳。董大学士多一个心思,见他们谈的有章法,借口有事往外面走去。他也许是净手,别人就没问。这是加寿管家上学的地方,董大学士离了这里,直奔太子书房。

    见到张大学士,董大学士凑到他身边就是一句:“袁柳二家出事了。”张大学士手一抖,拿着的笔落到桌上,墨汁溅了自己一身。

    袁训接圣旨是一早,孩子们随即来见加寿,加寿出宫从来早,孩子们才能在太子府中找到她。随后打发人往宫里去打听有个来回的空儿,但太子府离宫中近,张大学士素来也是一早到太子府上,外面的消息还没有听到,董大学士就成头一个告诉他的人。

    两双久经风霜而睿智的眼光碰了碰,张大学士放下最近的成见起身。袁家是加寿的娘家,柳家是太子的舅家,张大学士想不震撼都难。过了遇事就手忙脚乱的年纪,也就没有惊动别人。董大学士一个眼色,张大学士踱步跟上。

    往哪里去商议倒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前一后约赏花看水般走出。

    ……

    萧战收到香姐儿派人送来的消息,带上加福到祖父面前:“我们得赶去看看。”

    就要走,老王叫住他,眸子里因严肃而深不可测:“我这就让人去问明原因,在没回话以前,你们两个记住,少说话,免得再添祸事。”

    萧战和加福答应着,出二门上马,先往诏狱里来看袁训。

    袁训用走的,刚刚到诏狱。

    韩正经有素日一早去看表哥们练武,他也跟着乱踢乱打的底子在,居然走着跟到这里。四月大日头下面挥汗如雨,没有果子露没有水,也没有让奶妈抱,反而还为袁训托了半路子的铁锁链。

    虽然他托与不托关系不大,但小心眼里的一片心意在其中。

    一进狱门,常都御史去寻这里官员交涉,袁训低头心疼韩正经:“去阴凉底下呆会儿,看你晒的脸通红。”

    “姨丈也去。”韩正经说着,往袁训说的树底下瞄,眼角见到几个官员走过来。

    “不许碰我姨丈!”韩正经快要哭出来,往袁训身前一跳,张开双手把他挡住。

    袁训无奈,不忍心责备,也得责备:“让开,大人们办案,没有你的事情。”

    过来的官员放声大笑,眼睛却不是看到韩正经稚气,而是盯着袁训。

    为首的一个笑得可以声闻到大门外面,他甚至拱了拱手,如同袁训还有官职的时候:“侯爷,我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在他后面的官员们跟着嘻嘻。

    常都御史是奉旨押解袁训,不是奉旨羞辱袁训,闻言动怒。办好交接手续,同走过来的他指责:“孙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主管诏狱的孙大人坏笑一地:“见到侯爷,我们心里一块大石就落下去。常大人您不知道,打去年梁山王没有报大捷的时候,我们就给侯爷设好单间儿,好床好桌子,去年门也新,是旧门坏了,新做的一个。不想,侯夫人有了,侯爷躲过去。我们一寻思,我们扑了个空。今年来了,您说我们该不该喜欢。”

    另一个官员笑得伸头探脑:“一早我接到话,把我喜欢的不行。侯爷您请,我家今年过年挂的斗方,这就有了着落。”

    他们满面带笑,韩正经认为不是坏意,就让开来。常都御史气的更狠,本就对袁训莫明下狱认为冤枉的他咆哮:“在押犯人不许羞辱不许虐待,不然老夫我弹劾你们。”

    以孙大人为首,诏狱官员哄然大笑。孙大人笑得肩头抽动:“常大人,你到了这里,把人交给我们,您可以门外请了。至于侯爷么,刚得了加喜姑娘,为太后把福禄寿喜添齐全,又没有确切罪名,莫须有这事情,想来太后那关过不了。我们怎么敢虐待?他不过是呆上两天,依然要回家,还是那官比我高,我要奉承的人。”

    常都御史大张着准备接话的嘴巴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收拢,正要说你明白就好,另一个官员鬼头鬼脑接话:“孙大人此言差矣,到我们手底下,哪能不虐待?不写上一百张字大家伙儿分得满意,咱们可不饶人。”

    孙大人满面红光:“你小子今儿脑袋灵光,是这个理儿。”对着袁训继续坏笑:“侯爷请,从知道您要来,可把我们乐坏了。纸已铺好,墨也研好,您今天不写到我们满意,我们可是不客气的。”

    跟他出来的人一起坏笑,一起道:“我们可是不客气的。”

    常都御史摇摇头,想起来诏狱特色传闻。

    往这里关的人,不是王公大臣,就是国戚达官。头一天兴许凄惨入狱,第二天升官的都有。诏狱的官员从来聪明,以不得罪为首要管理手段。不但能跟着混吃混喝,不落井下石的还能结交到人。

    他们也就能对袁训入狱分析的入木三分,也顺便把担惊受怕的常都御史给开导。

    常大人转过身子,还真的不再过问。但耳边一个暴喝声出来,一个黑脸孩子和一个玉雪可爱孩子跳进来。黑脸孩子大发脾气:“谁敢对我岳父不客气,刚才不客气的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先吃小爷三锤!”

    官员们笑得太响亮,让萧战听到最后一句。

    旁边那个不用问是加福,加福颦着小眉头劝道:“战哥儿,祖父让你不要乱使性子。”但下一句,加福阴沉起小面容,小眼神阴森森,也在一干子官员里寻找着:“刚才那话是谁说的?按律法这是应该说的话吗?站出来,我不打你,我要揪你去见皇上!”

    官员们齐齐打个寒噤,刚才挑头说玩笑话不客气的那个一缩脑袋,在人后面大气儿也不敢喘。

    这一对可不是好惹的。福姑娘是福星下凡,招惹她不是自己晦气。小王爷是个无理占三分。更有一点,他背后还有他的祖父梁山老王,无理更占三分。这样一算,惹了小的出来老的,祖孙两个没理要占上六分不是?

    这谁能惹得起?大家惴惴不安。

    “哇!”一声大哭先于袁训开口出来,韩正经憋屈到现在,小心眼儿里有个哥哥姐姐会来营救的想法才跟出来。见到加福表姐好似见到救星出现。小手一指,大哭指证:“他,是他!”

    他指中带来袁训的常大人。

    萧战才不管这是加福亲戚中的长辈,立即铜铃大眼瞪起来,随时就要发飚,袁训怒斥:“放肆,你们俩个给我消停消停!”

    扭身对常大人欠欠身子:“大人是奉旨来的,请去见皇上复命。小孩子不懂事体,万勿见怪。”

    常大人摆摆手:“孩子们为父母,这本应当应份。”说过往外面走,有意无意地在萧战和加福面上扫一眼,好似防备他们随时出手。

    这一对小夫妻也是玲珑剔透,加福对袁训小跑过去:“爹爹,出了什么事情?”萧战一拍脑袋:“我马上带的有吃的,岳父我去拿。”跟在常大人后面出来。

    一出大门,常大人装着要和萧战分开,对他瞄瞄,低声道:“去见太后,见不到,也要想法子见。”萧战抓紧时间问道:“怎么了?”常大人给他一个茫然的表情:“我也不清楚。”

    小王爷是强横,莽撞早就下去。见常大人跟的还有捕快等人,算当着人冒险知会。这就躬身一礼:“对不住,刚才的话您别跟我生气。”常都御史眼前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不久前袁家门外愤怒的执瑜执璞,尖声找破绽的香姐儿等,这让他从到袁家宣旨以来,这才有了笑容。

    “好孩子。”他嘴上说出上半句,下半句是你们要帮忙了,没说,全在眼睛里,对萧战略一凝视,上马回宫去复命。

    萧战从马褡裢里取一包备给加福的点心,拿在手里走进去。

    让他和加福过来一说话,诏狱里官员不敢再和袁训玩笑,把他送进单身牢房。袁训和加福说话,韩正经一哭停不下来,袁训间中还哄着他。

    见萧战过来,袁训板起脸:“战哥儿,今天真胡闹!”萧战嘿嘿,送上点心。袁训接过,对他还是没好气:“不许去找太后,听到没有。”萧战不是执瑜执璞,对父亲的话有严格执行的约束。萧战答应得顺畅:“知道了。”心里却想,为什么不找,我这就去找。

    战哥儿从来主意多,等袁训把加福也交待几句,自然是不说他获罪的原因,而加福不死心还在问时,萧战唤她:“福姐儿,这里没法子睡,咱们是不是回家去,一来安慰岳母,二来哄哄小七,三来让称心如意把被卧送来,四来,”对韩正经挤挤眼,因他今天的表现,眼睛朝天的萧战对他亲切许多:“把他送回去,你哭什么,又哭不出来曲子能解闷。”

    袁训听过欣慰:“这是懂事孩子,回家去让小七不要哭。”韩正经却不肯走,攥着袁训衣角:“我陪姨丈。”袁训摸着他头:“这是牢房,你小小年纪就蹲这里可不是好听事情。”

    韩正经想想:“那我外面陪姨丈,我其实比元皓小王爷、好孩子会说话,我可以陪着说话。”

    萧战见带不走他,就由他去,和加福出来,先去见这里官员。官员们也是说:“您有跟我们生气的功夫,不如去见太后。”萧战丢下几句话:“不许动刑,不许待的差,我们这就去见太后,不要对我岳父说。中午送酒菜给岳父,也有你们的。”

    官员们倒不为酒菜,谢天谢地的把他们送走,不放心让把门的望风,他们一拥出门,抱着笔墨纸砚来见袁训:“侯爷,写一张吧,”

    “这里静,是写字的好地方。”

    韩正经听话不再进去,但在门外手攥成小拳头,瞪着乌黑眼睛,好似有人行不轨,他能事先看出来,或阻止得动似的。

    袁训觉得无聊,也必须得打发走他们,接笔写了起来。

    ……

    这个时候的袁家,消息传到借住的亲戚耳朵里,他们到书房把关安围住。关安是袁训事先说过,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们不要有过激行动,还有哄一哄亲戚们,一找就在。

    这些人来自边城,天性里犯着野。是辅国公府的亲戚,总和辅国公府有恩情上的来往。

    又受到袁训的恩情,在招待数年上面,他们是按月出一些伙食费用,但宝珠对他们的招待由衣裳到饮食远超过他们给的银钱。家学里好先生,是他们自己进京也不能请到。住在侯府安全上也有保障。

    听说袁训莫明让拿,在龙氏兄弟的带领下,他们群情激奋。

    “是什么罪名?”

    “谁敢陷害?”

    “找他事情去!”

    “我们上书,为侯爷申辩。大捷有功,前朝没有。”

    “我们去宫门外面静坐,不放侯爷,得给说法。”

    “肯定有个大奸臣,说出名字来,我们不怕他。”

    关安脑袋嗡嗡个不停,心想侯爷料事如神,没让自己跟去太对不过。不然这些人一窝风的出了去,皇上正气恼侯爷和柳大人隐瞒他,又要添一层气,君威难测变成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好玩的。

    关安跳到门阶前的石墩上,放开嗓门儿大吼:“都闭嘴!”叫好几声,才把人声压下去。

    众人虎视眈眈,随时一触即发。

    关安是个莽汉,也心里暗骂一声,难得的深刻理解凡事要冷静的真谛。侯爷还有太后呢,你们这些人全忘记了?你们这模样儿出去,怕别人不敢污蔑侯爷不服圣意,有点儿盘查就想造反吗?

    他先吼龙氏兄弟:“皇上对侯爷皇恩浩荡,你们不要乱挑事情。”这话是根据袁训的意思而出来,免得皇上打听到心里猜疑增大。权臣家里有几个来自宫里的探子,历朝历代里并不少见。

    龙氏兄弟可不服气,龙二的大儿子龙显邦气愤莫明:“姓关的,我今天才看出你这小人嘴脸!我九叔显赫的时候,你跟在家里有吃有喝有官升。我九叔没有原因的让拿了,你反而还说什么……”

    龙三的儿子龙显昌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下面那句“皇恩浩荡”堵回去。

    关安这粗汉子忧愁的不行,他到袁训身边去,是任保为报和太后的主仆恩情。他留在袁训身边,是袁训让他佩服。在龙显邦的话出来以后,关安又一回佩服侯爷,他说的太对不过,家里的人太平日子过上几年,就凡事儿只记得住脸面前的好,忘记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失了危难时候应对的主张。

    这一个一个的,只想撒野上来。

    关安早就想通,侯爷执意完成和柳侍郎的十年之约,这是汉子所为。但遭受猜忌,并不能完全怪皇帝多心。

    关安本来想不到这些,是袁训打了一个简单比喻:“如你老关有心事背着我,你和从军中跟我回京的小子们背着我要好,一好就是十年,对着我没事人儿一样,我纹风儿不知,至少我认为你不拿我当知己。”

    关安打个激灵以后,他明白不能再明白。他想到天豹一去几年音信全无,但他有时候思念,问袁训时,袁训还肯说去了有前程的地方。如果侯爷说别管他,我也不知道,和“有前程”这句回答相比,还是这句让人觉得当年战场上兄弟亲切不改。

    再想想蒋德是太后指派,但瞒自己防自己好几年,为瞒自己防自己怕自己不是真心和袁训好,又找不到自己一直跟随袁将军不离开的原因,才跟自己表面上兄弟好,关安到现在也瞧不起他。

    曾想过你老蒋要是透一点儿风,也是拿我老关当兄弟看。关安可以理解蒋德出自宫里全这德性,跟他舅舅任保似的,这个事不要问,那个话不要说,但舅舅是他的舅舅,再隐瞒也是他舅舅,跟蒋德一呆好几年,有时候关安对他产生兄弟情,在最后蒋德身份曝光,把这情意击得粉碎。

    蒋德最让关安恨的牙痒的一点,是袁训回京后,你蒋德眼里有我,你应该约个酒局,暗示一回吧。关安却是在加寿姑娘回家时,才弄得明明白白,把他气的告诉自己,这辈子也不要拿这种人当朋友,他压根儿就没瞧得起自己过。

    关安对皇帝的猜忌想的不透彻,却透彻隐瞒十年这事情,看太后份上对侯爷是真心不错的皇上,有气要生在情理之中。

    袁训在昨天晚上见过宝珠,就明智的和关安长谈,让关安口口声声咬住皇恩浩荡不放,关安深以为然。

    更对龙氏兄弟愤怒:“侯爷的一切全是皇上给的,皇上要查一查,侯爷没事情,他会回来的,你们乱什么!”

    龙显邦把龙显昌挣开,咬牙低语:“现在要是想收回去呢?皇上不想给了怎么办?”龙显昌醒悟:“显邦,九叔有太后在呢,还有加寿,你说话小心。”

    龙显邦刚有些明了,关安劈面一通的大骂过来。

    “闹什么闹什么闹什么!谁跟你们说有奸臣来着!侯爷人缘儿多好,怎么会有奸臣。再说有皇上,皇上明察秋毫,有奸臣皇上难道容他!回去看你们的书,今天都不上学吗?瞎想乱想胡想,都走,不许胡闹!”

    龙显邦下去的火气腾腾又上来,对着兄弟们煽动:“你们看看可不可恨?九叔让拿,姓关的倒没事儿?他不是应该随九叔去狱里侍候?我看,说不好他就是内奸,他诬告了九叔什么!”

    龙氏兄弟一起睁大眼睛,龙大的儿子龙显贵先于兄弟们在袁家养着,看见的多,也生气地道:“是啊,九叔对他多好,九叔去衙门,他是个跟班!九叔让拿,他为什么不去!”

    龙显邦怒喝一声:“姓关的,你给我们说说明白,你还闲站在这里,反过来骂我们嘈嘈,你是什么居心!”

    这一点袁训昨天也没有想到,关安只能是个呆住,很不高兴地道:“我什么居心?我这不是劝你们,让你们不要乱想。皇恩浩荡,”

    一直阻止的龙显昌也听不下去,怒目把关安打断:“我们都知道皇恩浩荡,但皇恩浩荡之下,九叔让冤枉的抓走,你闲在这里,问你呢,你居心何在!”

    原本就存在忠毅侯这个人很好,皇上你肯定信了奸臣的怒火,在龙氏兄弟一句两句的话出来后,让大风吹过似的,呼呼的高涨。

    乱声现在不对着奸臣,只对着关安:“说!跟你有关吗!”

    “你见天儿跟侯爷,侯爷有错,你却没事情!”

    “就是你没事情,要查侯爷,也应该把你拿走,头一个审问你!”

    关安心想我不是柳侍郎,皇上拿我也不能出气,他当然不拿我。关安在袁训出门后,已让人去打听柳家,说柳家更惨,摘了一堆的乌纱帽,以为大难临头,不明就里阖家大哭的人不是一家。面对指责,他反而想笑,不是怕你们这群混蛋闹事情,我老关早就去侍候侯爷。

    你们害我站在这里跟你们废话,你们倒还有理了。

    站在这里的如果是阮小二,会解释得有条不紊。站在这里的如果是韩世拓,也会有一通稳妥的劝解话。但这是关安,他打仗行,嘴笨说不好。心想我皇恩浩荡都说好几遍,你们还是糊涂蛋儿也就罢了,又来寻我老关的晦气。

    他只想撵散了人,这就一声大喝:“再不走的,让人告诉学里,让先生们打你们。”

    关将军没说我打你们也算克制,但听的人火上浇油的乱了起来。

    “让他说明白,看是不是有鬼!”

    叫声中,龙氏兄弟红了眼睛,亲戚们红了眼睛。捕风捉影这东西,有时候来得排山倒海般快,起与无形,却轰轰烈烈。

    书房的小子们见势不妙,帮着关安呼喝:“爷们别闹,我们作证,侯爷走的时候,让一切听关爷的。”

    龙七的儿子忿忿仇恨:“只怕九叔这个时候,也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吧?”

    这一句添上一句的,龙氏兄弟都有吼声:“先拿下他,再去帮九叔申冤!”

    关安冷笑:“你们想乱,休想休想!”一伸手:“取我大刀来!”书房的小子也各取兵器,龙氏兄弟带着亲戚一百来人,往前就扑……

    “住手!不许胡闹。”有一个嗓音清灵灵的,动听好似最悦耳的断玉声出来,但饱含怒气,致使有些僵硬。

    随后,男男女女的阻止声压住龙氏兄弟的胡闹声:“小爷们住手,侯夫人到了。”

    “为小爷们胡闹,侯夫人正养身子呢,也坐轿来了。小爷们快安生吧”

    一顶遮盖密不透风的软轿让簇拥而来。

    ……

    早在袁训让带走,宝珠得到消息,先让人去看的就是成年的亲戚们。得知他们在学里,再找孩子们时,只有常巧秀一个人哭哭啼啼回来,说哥哥姐姐们不带她去救姨丈,不好的表哥也跟出街口不见了。

    不能抛头露面这话,让好孩子不能如韩正经般溜走。袁夫人带她去安老太太那边,哄她和老太太两个人。卫氏陪着宝珠,宝珠正劝解着她,书房里回话有哄闹,宝珠分析利弊,卫氏才肯让她出来。

    好在是夏天,又不用竹轿。暖轿闷热,但胜在宝珠不会吹风。拆了门,直抬到房中,宝珠上轿后再抬出来。

    这就及时阻止龙氏兄弟,而龙氏兄弟听出是宝珠嗓音,吓得慌乱不已。

    九婶?

    昨天刚生过加喜的九婶出房门?

    ------题外话------

    本书出版文即将在各大网站上架出售,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亲,请多多支持哈。书名不改。

    豪门世家的生存之道,尔虞我诈的重重考验,矢志不渝的坚贞爱情!

    为一纸言诺,愿随海誓山盟美眷如花;

    捧一心一意,守住海枯石烂似水年华。

    随书赠送精美书签和大海报,值得收藏。

    另:网文和出版文,会有一些不同。连载结局,依前言明年不变。么么哒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