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侯门纪事 > 第四百八十七章,萧战来帮忙

第四百八十七章,萧战来帮忙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ca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夫妻两个人又看了一回月,回房去睡。第二天袁训去衙门,关安还是不敢出门,袁训把他笑话几句:“他们从此不离京,我看你怎么办?”关安抱着脑袋:“不会,不会吧。”

    等袁训出门,关安让人去顺天府打听梅吕二位姑娘受辱,两家红着眼告状的下文。

    很快,小子欣然回来:“关爷,你可以出门了!”关安一喜:“他们离京了?”又想到:“他们是进京述职的,不能够说走就走吧。”

    “倒没有走,是顺天府的府丞路大人,当堂把梅吕两家的状纸撕毁,把他们两家人撵下公堂。说他们讹诈京官,再不知趣,就送交御史弹劾。”小子欢欢喜喜:“关爷,您可以不用再躲避了。”

    别的当值小子们在这里,一拥而上笑话关安:“让女人看这是大好事情,我们倒想,偏就没有。要是肯把我光着看上一回,我也满大街张扬去。”

    关安吼道:“我不是柳五那无赖!”

    又和小子们嘀咕:“咱们家没有人去顺天府打招呼不是?为什么不审了呢?柳家老五巴不得越揭越大,揭得他们回家乡都没法子做人。这路大人是怎么回事?侯爷肯定没去说。要是说了我知道。”

    ……

    七月的夜晚,一波一波的凉风袭来。中元鬼节就在本月,失意的梅老爷坐在烛下,更觉得萧瑟难禁,无常抓了魂似的烦恼。

    屋里,不时传来哭泣声。

    这个时候的门外,敲门声响起。梅老爷一惊,梅夫人从屋里出来惶然一张面庞,也是一惊。哭泣声止住。

    家人见到主人见神见鬼的形容,摇头叹气去开门。见和自己家里倒霉成串的吕老爷到来,后面跟着青衣整洁的一个人。

    吕老爷惴惴不安,也是魂不守舍模样,月下似个无魂鬼。太背运,低低语声,气都快上不来:“有要事见你家老爷。”

    家人请他自己进去,在后面慢慢关上大门。

    “你?”梅老爷对着第二个人又怒又气,这一个随同吕老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衙门口几回劝自己息事宁人的张书办。

    张书办双手一拱:“大人,可还记得我么?”吕老爷怕梅老爷想不起来,多话道:“顺天府的张大人,”

    梅老爷把袖子重重一拂,森森冷意:“我们几回去告状,张大人几回从中阻拦。听话音您是不愿意我们多得罪人。但细想想,您是不敢审袁柳二家吧!”

    加重语气,怒不可遏:“就只欺负我们!”

    张书办笑了:“果然,路大人说你们不识好人心,要我私下登门一回,果然,吕老爷还肯听我解释,你梅老爷还性傲如此。”

    吕老爷唉声劝道:“老梅,张大人说他有话来解释,你我都背运到这个份上,听听又有什么。”

    梅老爷心酸上来:“好吧。”往外面看,有让家人上茶的意思。张书办拦下来:“我不打扰太久,就几句话,弄明白就走。”

    梅老爷也实在没有招待的心情,就依他。

    张书办好生的不客气,开口就见血:“大人,你们好糊涂!”梅老爷对吕老爷使眼色,他这是嫌我们倒霉不足,上门跑来羞辱?

    张书办下面的话,把梅老爷心思拉回。

    “料来,你们以为今天路大人不接状子,又是什么人打了招呼?我如实说吧。柳家不屑于打招呼,袁家根本不用打招呼。”

    袁、柳……刺得梅吕面皮抽搐,一个是浓浓的愤怨,一个是深深的悲痛。

    “小的不才,在这衙门口儿当小吏已有十年,没能耐咱升不上去,但见的人多,二位心思一猜就明。”

    张书办说话好似剥皮,又狠又准,也真的不拖泥带水,没有多的罗嗦。

    “二位大人起意贪婪,以为家有好绝色,往京里一来,大把的王公孙子追逐。”

    扎着真病的梅吕二人露出痛苦之色。

    “二位也不想想,太子是独一人,京里的姑娘还没进去呢,他柳家的姑娘还没进去呢,轮得到你们!”

    梅老爷嗓子眼里格格作响:“这这这……”

    张书办凝视他:“对!这就是柳家和你们做对的原因。一块好宝贝,看着他守着他的人还没有看够,外来的你们凭什么!再来说袁家,原因不说自明。袁侯爷是京中有名美男子,虽有太后,但战功真实,文才真实,并不真的倚仗太后!这样的人能少了女子追逐?他一心一意从不变心不说,我们顺天府管京里地面,我们知道袁侯花街柳巷都去得少。就是去,一定有应酬。他肯眼睁睁看着长女添堵?”

    梅老爷嗓子眼里格格格。

    “换成我是他,我也收拾你们。而你们二位,还有最糊涂的一条。就是太子殿下他愿意吗!他都没说愿意,你们凭什么和袁柳争斗。异想天开,可笑之极不说。纵女色诱,偏又寻错人!”

    梅吕面上火辣辣的疼,难受的面前这个人说话算难听都没有想到。

    张书办面色再沉:“你们真心为女儿好!寻错人的那天,不应该在尚家大吵大嚷。求尚家不要出声,和袁柳私了。不肯私,捏着鼻子自家咽了。二位是任上报卓异的官员,京官也不要想了,换个地方重新做人。姑娘一出嫁,你们还有什么负担?”

    梅吕茫然。

    “一错,不知道悔改,又出来二错!你们占住什么理,还敢衙门口上告别人!”

    张书办恨声:“昏瞶!二位是官员,女儿体面有失不知遮掩,直到今天,御史可曾弹劾你们!你们还以为御史们看不到!路大人特意让我来提醒,他把你们撵走,就是不想御史奏章上多添你们诬告一笔!御史直到今天没有说话,一定是有人压着,等到他们说话时,二位,你们细想去,弄不好官也没了!”

    张书办冷笑,主管你们的官员,吏部里尚书叫阮梁明,他和袁家是亲戚,别对我说你们京里呆这些时日,自家主管弄不清楚。

    梅吕心惊肉跳。

    “没人、没势!你们竟敢京里撸虎毛!二位,听我良言,赶紧的明天就收拾东西,尽早离京吧!这京里哪里是你们玩的地方!”

    张书办说完,起身这就告辞。

    梅老爷掂量出他话的份量,虽然难听,却句句切中。追在后面还想讨教:“大人,下月中秋宫宴,我们是有份进宫面圣的人呐,”

    张书办长叹一声,知迷不悟没有办法。面圣,有你们的前程和性命值钱?

    他只能再提醒一句:“要知道,路大人是府丞,府尹大人董大人丁忧,路大人才能大胆放你们!要是董大人在,他是袁侯夫人的亲戚。你们自己想去。”

    梅吕愣在当地。见书办头也不回走出院门。到外面,张书办在明月下才埋怨:“你们就是现在离京,人家都不见得放过你们。还恋什么中秋进宫。”这般的糊涂,张书办都说不出什么,摇着袖子回家去了。

    梅家,梅吕低声商议:“当初我们送女进京,也没有天大的胆子一定进太子府。是欧阳老大人和大公子出的诸般主意。也是他们怂恿我们告状。如今让这位大人一说,明明白白。明天咱们还找他去,横竖他们宫里有娘娘,让他们出主意到底。”

    两人无话分开。第二天柳至得到消息:“他们又去欧阳老贱人府上!”柳至阴沉沉浮起笑容:“哦,等他们使完招数吧。这有什么可急的。咱们慢慢的来。”

    柳至如果不在这件事情上,给出狠狠的教训,怎么警告后来人。

    太子殿下,袁家有份,柳家有份,别的人都收手吧。

    ……

    秋风起,菊香浓,这是赏花的好时节,欧阳容在宫里却提不起精神。

    欧阳住垂首在她面前低语:“那两家京官现在就和我们过不去,天天坐在家里要父亲和我为他们想主张。”

    欧阳容冷淡:“他们想怎么样?”

    “说父亲和我事先隐瞒,阮代尚书是袁家的亲戚我们没有说,顺天府尹董大人是袁家的亲戚我们没有说,柳家不愿意别人染指我们也没有说,”

    欧阳住嗤笑:“我们不能猜到柳至的心事是不是?”

    见到欧阳容微变面容,似对外官们生出怒色。欧阳住慢悠悠再道:“还有一件事,妹妹要多留意。皇上赏给太子的美人,像是让太子闲置在一旁。”

    他煽风点火:“这不是抗旨不遵吗?”

    欧阳容终于气容出来,火冒三丈:“袁加寿在他府里当家,”又憎恨:“在这宫里也当家,皇上赏的又怎么样,府门一关,还不是由着他们折磨。”

    欧阳住凑上一步,耳语:“别人想不到管,妹妹您就不能管管?您给她们送个东西捎个话,别让她们黑在太子府里。”

    欧阳容大惊失色:“太子他敢吗?”

    “他敢!”欧阳住斩钉截铁。

    “乱了,乱了!这宫里如今乱了,小姑娘当家她还能不乱吗!”欧阳容骂着加寿,斯文也不要了:“她懂个屁!”

    扫一眼在殿中,更是气愤:“皇上出御花园的前个晚上,不在我这里歇着。她就敢怠慢我,我回宫要的东西到今天也没有给我!那晚侍候的方嫔,回宫那天,就有人主动送东西过去。”

    “在宫里都这样,何况是在太子府上。她还不一手蔽天吗!”欧阳住继续添油加醋。

    “不把这些人的威风打下来,我在宫里可没好日子过!”欧阳容把手一挥。

    她的哥哥欧阳住就是添乱来的:“不把他们全拿下来,咱们家从此没好日子过。那两个外官啊……”

    欧阳容烦上来,把美丽的眼睛溜圆了:“让他们滚远些!我在宫里刀尖上过日子,还轮不到他们来威胁。”

    欧阳住轻飘飘:“就是嘛,自家的女儿不争气,没认清楚人就进男人房里,他们来怪咱们家,咱们家为他们帮的忙还少吗?”

    闻言,欧阳容恶狠狠:“把实话对他们说,他们自己告不下来,怪不到别人!”

    “是是,”欧阳住点头哈腰,又陪笑提醒:“那太子府上妹妹还管不管?”

    欧阳容咬牙:“对头不倒,我心怎安!管!”

    欧阳住笑了笑:“妹妹总是有好手段。”回身,取过几上他带来的食盒:“这是家里现做的,妹妹最爱吃的菜,啊!”

    盒盖一打开,从欧阳住手中滑落,欧阳住惊呆在地,盒盖掉落地上啪啪两声,弹跳开来。

    欧阳容让吓得一寒,带气来看:“你又是怎么了?天呐!”也张着嘴原地呆住。

    食盒里两碗菜的下面,放着雪亮一把解腕尖刀。刀身上,两三滴干涸的血。应该不是人血,但出现在这里,让欧阳兄妹头一个想法杀过人的刀!

    尖刀,明亮。

    血迹,暗红。

    意思不言自明。威胁,恐吓,吓唬……

    欧阳容恢复精神时,怒问欧阳住:“你路上遇到过谁!”欧阳住颤抖:“没啊,给妹妹吃的,我抱在怀里护着。”

    欧阳容狐疑地眼神一转:“进宫门的时候,有没有搜查?”

    “当值的人一定要看,我打开来给他们看过。啊!”欧阳住又大叫一声:“那个时候有人在后面大声说话,我好奇回头看上一眼,也许就那时候让动了手脚,”

    欧阳容摇摇头:“这宫里不会乱到这地步,哪能个个是柳家的奸细。”对尖刀看上一眼,欧阳住赶快拾起盒盖,菜也不敢送给欧阳容,压好,抹着冷汗:“我带走,不留在这里。”

    等他出去,欧阳容狰狞喃喃:“刀没一会儿不是在脖子上,我容易吗!”至于这刀是她自己讨来的,她肯定不去想。

    欧阳容想的是这世上的人都对不住我,我要犯坏的时候你们不死,我要踩你的时候你们不倒。

    无声狠狠诅咒上一回,把一个宫女打发出去。

    ……

    “张姑子,你在吗?”宫女走进小小的院墙。张姑子走出来:“哟,这不是容娘娘宫里的姐姐,你送什么吃的给我?”

    宫女撇嘴,把她拉到一旁埋怨:“没送顿打给你就不错。”

    张姑子诧异:“怎么了?”

    “娘娘生气,说你平时又吃又拿,最近什么消息也没有送去。”宫女板起脸:“你不知道我家娘娘得宠吗?你敢得罪不成。”

    张姑子心里鄙夷,嘴上却哭天抢地似的大叫冤枉:“我怎么敢得罪,哎哟,我说姐姐,消息有,这不是上午有娘娘们来上香,我侍候到现在,还没顾上去。”

    宫女一喜:“那你对我说吧,我这就带回去。也免得你跑一趟。”张姑子嘀嘀咕咕:“那我的好处还有没有啊。”宫女一翻脸:“你就知道要好处,好些天不去侍候,拿些消息来哄娘娘开心是正经的。”

    张姑子就告诉她:“太上皇最近总是单独出宫,不跟太后在一起。”宫女惊喜交加:“生分了吗?”

    “这内幕,我没本事打听。娘娘想要知道,自己个儿打听去吧。”张姑子把个手指动几动。

    宫女失笑,指着她骂:“死要钱,看你无儿无女的,死了能丢给谁!也罢,我去回娘娘,娘娘要是喜欢听,我再来找你。”觉得这消息容妃会喜欢,走得姗姗然若飞花。

    在她的背后,张姑子冷笑念叨:“不要脸,我家娘娘得宠?亏你说得出口。谁不知道皇上今天喜欢东,明天喜欢西。皇后娘娘如今也上来了,不知为什么去御书房见过,又去太子府上,回来后就欢欢喜喜的,难道不是皇上也许给她?我呸!你有长长久久的得宠,才是厉害!”

    一个妇人从她后面房里走出,微笑着劝:“这位欧阳也算得宠,几起几落,她还在。”

    “起落的人我见得多了,宣嬷嬷,您是跟太后的人,我呢,在这宫里也好些年,真是那戏上的话,把大好年华都虚浮。像容妃这样的宠妃,我见的太多。除去她自己,没有人拿她是个宝!”

    张姑子愈发的骂上来。

    宣嬷嬷更笑:“我听出酸味来,大好年华都虚浮,你吃醋也晚了。”张姑子讪讪地笑,宣嬷嬷就要走:“怕太后要找我说话。”张姑子跟上两步,歉意地道:“她今天没给银子,等我讨要去,再给您送去。”

    “我来拿吧,太后宫里严谨,不是乱递东西的地方。”宣嬷嬷道:“这人老了老了,就爱个钱。她不给足钱,我也不对她说内幕。”

    张姑子连连点头,又小声地打听:“对我能先说说吧,太上皇和太后真的不和了?”

    宣嬷嬷煞有介事:“应该是。”走出这院子里。

    张姑子在院子里乱转一时,自言自语:“太上皇和太后不好了?这为的是什么?难道太上皇这年纪,还想恋个年青姑娘不成?这容妃又要掺和事了不是?”

    ……

    城外田埂,走着两个步子缓慢的人。

    布衣打扮,但干干净净,扛一把大锄头在肩头,这是太上皇。旁边小小孩子,也是布衣打扮,扛一把小锄头在肩头,这是香姐儿。

    这段田埂接官道,两边还有树林,遮挡住两边的视线。往前看,又是一大片树林做转角儿,先看不到全景,但来过的香姐儿希冀上来。

    在他们后面,跟着香娘儿奶妈和太上皇侍卫。官道上,停着他们的马车。

    数数前面路程,香姐儿道:“就要到了不是。”清脆的孩童嗓音,在秋风里特别好听。

    太上皇呵呵:“你猜,今天黄了多少?”

    香姐儿歪脑袋,拖长嗓音:“嗯?上回来咱们看到黄了一多半儿,黄中有青,青中有黄,别提多好看了。”

    太上皇看看她的小神色,见激动心仪,微微一笑,先附合她:“自然这个是最好看的,自然为美,你听过没有?”

    “您不是总在说。”香姐儿这样道。见转角儿在即,小步子兴冲冲加快:“咱们快点儿吧,我等不及要看呢。”

    太上皇叫住她:“不许跑,咱们出来以前,太后面前你说过的。你这孩子,见到喜欢东西就恨不能一下子到跟前,要还是悬崖底下挖兰草,你可又要吓住我了。”

    “嘻嘻,我不会,我不是战哥儿那莽撞鬼。”香姐儿洗白自己,顺手把黑抹在萧战身上。

    耐着性子,配合太上皇的步子。太上皇是成人大步,为将就她,故意慢而又慢,这就过上一会儿,才拐过树林。

    “哗!”

    香姐儿大叫一声,小手张开,肩膀上小锄头落到地面,砸出一个土炕,把泥渍溅到她裙上。

    爱好看爱漂亮的香姐儿没有在意,这不是她头一回出来接地气,挖花草什么的,溅身上是寻常事。

    她只顾着看眼前的盛景,那一片金黄的庄稼地。

    秋风晴阳,高空衬托,亮得像直到人心。但和金黄的庄稼相比黯然无光。

    金黄色,有王者风范。又是自然而生成,把眼帘内全充满。远方青山隐隐视而不见,只有这一片金黄洋溢在大地上。

    “您又说对了,这个才真的叫好看。”香姐儿有些忘形。太上皇佯怒:“我几时没对过?”香姐儿回他:“嘻嘻。”目不转睛继续看这天然丽色。

    太上皇呢,就自得地看她神色,回想到几个月前。

    香姐儿收拾好房子好院子,太上皇和太后这一年里,在袁家住时,不住正殿住她的院子里。

    一直很喜欢,也就一直没想起来说。是数月前,夏天防讯,报上水灾不止一处,地方官预先报秋粮减少,请皇上拨赈济钱粮。

    太后教导加寿:“你以后不会少遇到这样的事情,春天有疫病,夏天有水灾,秋讯厉害,冬天又防雪。国库银子充足还好说,要是连年减产,国库不足,怎么办?”

    加寿晃脑袋:“怎么办?”

    “这天灾先要从自己身上抓起,祷天求助,再减自己费用,为六宫之表率,让百姓心安。”

    加寿就捐出她的私房钱,带动六宫捐出一笔钱,得到皇上赞赏。

    太上皇由此想了起来,私下无人对太后道:“这姐姐是这个样子,寿姐儿是你带大的,不是乱花费的人。二妹呢,就奢侈了。她房中木板,不要漆上去的花纹,天然生就树纹拼命成花,几百株树对不出一尺的板壁,这坏毛病要改改了。”

    偏心太后笑着为香姐儿辩解:“她自小儿爱天然不是?不信,您看看别家的姑娘们,今天首饰换个样子,明天换个宝石,二妹就同她们不一样,她就爱天然的东西。”

    “她是不爱虚荣,但天然里的,假山石,老树根,比宝石还贵。”太上皇抚须:“既然她爱天然,我有个主意,把这孩子带到正道上来,让她从此不叫小古怪。”

    又对自己道:“难怪叫个小古怪,这癖性是古怪。就差学人去种蝈蝈葫芦,上好的蝈蝈葫芦,在有癖性的人眼里,有市无价。”

    当时恰好夏收,水菜清新也好看,太上皇就把香姐儿带出城看庄稼。

    “别只相中高雅兰花吧,这野地有野地的趣味,这庄稼青了黄了收割了,是兰花不能比的。”

    一个夏天过来,香姐儿看过垂吊累累的葫芦架,黄花细长的嫩丝瓜。她看出意思来,说比花篱笆还好看。

    夏收看得不过瘾,秋收请太上皇出城,再次来看。

    太后种地的出身,她说不好看,她不出来。宣嬷嬷就可以拿这个当谣言,太上皇可以自自得,怎么样,我说好看就是好看吧。香姐儿陶醉其中,嗅一口秋天庄稼香:“这是最上好的薰香。”

    太上皇笑出了声,肩头锄头没扶住,也掉到地上。

    他不去管,和香姐儿一起欣赏。

    欣赏过了,重捡锄头,准备别的庄子里转转,地头上能发现奇花草——以前就找到过——顺手可以挖走。

    一老一小蹒跚地走着,香姐儿忽然道:“咦,我在家里种庄稼怎么样?”太上皇愕然:“为什么?”

    我是要你知道粮食金钱来之不易,不是这就让你当老农。

    香姐儿回答:“您看那边一大片,根本种的不好。想来种的人没有我聪明,”

    太上皇嘴角微勾,袁家的孩子全是这样:“我聪明,我什么都会,就是我不会的,我一学就会。”个个底气十足那种。

    “都说我兰花种的好,如今我看庄稼更好看,我要改种庄稼。”小手对身后一招:“明年有谁种的不好,我帮帮他。明年打的粮食多,您和太后娘娘们就不用减衣食,大姐也不会回来盯着我吃肉,说以前吃两块,现在只给一块吃。”

    太上皇大乐。

    “虽然我不爱吃肉,但大姐对着肉流口水,明年就放心让她多吃。”香姐儿的雄心大志,过一个夏天,由原本的爱天然,变成这模样。

    秋风中,太上皇觉得自己理当自豪。小古怪别看年纪小,做事情有袁家人的特长,很认真。要做,就做好它。

    太上皇相信她能把庄稼种好,而她说的种好了帮别人,虽然朝廷另有负责田地保收的官员,但太上皇不介意小古怪也钻研一回。

    他乐着取笑香姐儿:“那你长大可以当司农的官儿,不会有人再叫你小古怪。”

    “还是叫着吧,我喜欢听。”香姐儿回答的不假思索。

    太上皇奇怪:“为什么?”

    “叫我小古怪呢,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和我玩,我就可以安静的一个人玩。”香姐儿这样道。

    她是不当一回事情,但太上皇听着心酸。

    这孩子今年六周岁,刚过了生日。这年纪正是孩童玩耍嬉戏不论规矩也可以不论男女避嫌的时候,她却因为一个绰号,天天自己玩的最多。

    太上皇拍拍她的小脑袋,有时候为出来挖东西方便,给她扎个男孩子发髻,首饰扎手的都没有。

    “啊,小古怪,哈,看我又这样叫你了,你不是一个人玩,我不是在陪你。”

    香姐儿抬头笑:“是啊,”把肩头小锄头晃晃,欢快地道:“咱们今天兴许还找到好东西呢。”

    太上皇又要笑:“你是专心种庄稼,还是种花种地两不误?”香姐儿兴高采烈:“两不误。”

    一老一小又笑了一回,太上皇温和地道:“不然,同别的男孩子玩耍如何?你喜欢谁,对我说。”

    太上皇的意思是实在不行,换个亲事吧。

    香姐儿撇一撇小嘴儿,却说出这样的话:“好玩的男孩子,就是我的大哥二哥和三弟。还有,战哥儿算一个。还有我爹爹。比他们更好的没有,我个个都不喜欢。”

    和萧战见面就吵的香姐儿无意地道:“战哥儿对加福多好啊,再找不出第二个。”

    六岁孩子的感慨,把太上皇震惊得不知该怎么劝她。劝深入的,她是个孩子。只能不劝,把因笑而歪的锄头扛正,和香姐儿重打笑容,去别的庄子看秋庄稼,再寻找有趣的花草。

    ……

    马车停下,小沈夫人带着神秘的揭开车帘:“沐麟,你看!”一大片金黄色,背后是远山里秋果的浓红深紫和油绿。

    角度选的又好,天空又极澄净。沈沐麟吃惊的睁大眼:“这是……”赶车选角度的是他父亲沈渭。沈渭没有妻子话多,却往往画龙点晴:“像不像你新近喜欢的画?”

    “农耕图的后半部?像!”用天生对美的敏锐,沈沐麟不错眼睛追寻眼前:“但画是画,和这天然的没法相比。”

    小沈夫人不是忍寂静的人,她把话接过:“画是画家的作品,这天然的,是农人的辛苦。就像你夏天种的花儿,是你的辛苦。”

    沈沐麟开了:“是啊,天然是我种成的。”由已推人,要往车下跳:“近些看看,这里好香啊。家里的香也没有这样味道。”

    沈渭把他抱下地,把妻子抱下地,小沈夫人带着儿子先走去田头。沈渭把车给跟的两个家人,慢慢步行跟过去。

    沈夫人的心全在儿子身上,因为香姐儿最近爱看庄稼了,也好巧不巧,这两个孩子是真的有缘分,她收到宝珠信的时候,沈沐麟正好爱看葫芦,自己在后院里种了一小片,和香姐儿又对上。

    太上皇说今年种晚了,香姐儿明年才种。而沈沐麟正玩到工艺葫芦的层次,工艺葫芦历来受文人追捧,又和香姐儿凑成一对。

    小沈夫人心无旁骛,一心一意想着宝珠信上说的,香姐儿看完夏收还要看秋收,让沈渭下衙门后出城,特意选定在这里。

    一抬眼,远山郁郁,秋果红黄。而下面,金黄灿烂,难描难绘。

    沈沐麟也一下子就喜欢上,小沈夫人又故意道:“哎,那远地方上,怎么一片好不中看?”

    母子重新上车,过去问。小沈夫人做足功课,和农人攀谈起来:“肥没有上足?种子不好?犯懒没浇足水?”

    沈沐麟也为怎么更好看,而跟在里面津津有味。

    沈大人晃着马鞭子,在秋风中自豪。他在以前的岁月里,见识的是妻子——小表妹的飞扬跋扈。一直是兄弟们的笑柄,也是自己的烦恼。

    但出京后,为促成两个孩子的姻缘,妻子什么都去学,就说此时,换成以前对她说上农家肥,她还不跑得远远的说恶心。但现在她为孩子们,香姐儿喜欢上庄稼了不是,小沈夫人就门门儿要弄明白,好把儿子哄到她想要的贼船上去。

    那贼船的名字叫:小夫妻和和美美。

    ……

    中秋节以前,京里凡下科场的人家,家家忙碌,打发书生们下科场。中秋节对前,是加福的生日。

    加福的生日以前,萧战和加寿狠狠的吵了一架。

    要说来的时候,小王爷嬉皮笑脸,态度极好不说,还拎着满手的礼物。他为献殷勤,不要别人帮忙。左手点心盒子,右手油纸包里应该是外面的卤菜,怀里捧着两枝子水灵灵,似乎还带着昨夜露珠的荷花。

    加寿爱不释手:“秋雨一下就凉一场,这府里的荷花只好残荷听雨声,纵然有开的,没有这个好,这跟夏天的一模一样,你从哪里弄来?”

    萧战摇头晃脑:“你喜欢吗?”

    “喜欢。”

    加寿说过,萧战又打开点心盒子,取出一块点心:“最好的铺子,最出名的月饼,还没有发卖,我弄来给你赏鲜。”亲手送到加寿嘴里,加寿乐得唔唔:“好吃。”

    有滋有味吃完,加寿抱着荷花紧紧的,俏皮地洞察到萧战来意:“你要对我说什么?”

    萧战先小心翼翼问:“你都喜欢吗?”

    “都喜欢。”

    萧战得了意:“好吧,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加福过生日那天,衣服可以比你的好。”

    加寿笑眯眯:“我还没有答应呢。”

    萧战小手一张,吹嘘着:“我给你送了这么多的东西不是?你还要想什么,你对我说,我给你弄来。只要你答应加福过生日,衣裳比你的好。”

    加寿左晃身子,右摇面庞,萧战盯着。半晌,加寿慢吞吞:“战哥儿,我想起来了,”

    萧战急急:“你要什么,你只管说。”

    “你以前总欺负我来着,还欺负二妹。”加寿小脸儿全是坏坏的笑。要说这笑最近地道,跟阮家二叔学来的正宗阮氏坏笑。

    萧战一急:“可我还陪你玩呢。”

    “是啊,”加寿一本正经:“你今天送的东西呢,我也很喜欢。”萧战面容又是一松:“哈哈,那你答应了吧。”

    加寿哈地一声乐了:“你当我傻吗!我要是答应了你,以后你就不给我送了!我不答应你,保不齐明天你就又来了。”把荷花闻了又闻,眉开眼笑道:“明天再来,咱们明天再说。”

    水灵灵的荷花,喷香的点心,可爱的小面容,就是小嘴里没有萧战要听的话。

    小王爷气得,腾,一跳多高,怒道:“你吃了拿了,你还赖账!”

    加寿吭吭:“我赖了,你要怎么样?”

    “你是大赖皮!”小王爷咆哮。

    加寿和他吵架不下上百回,纹风不动:“我赖了,你怎么样?”

    “你是大坏蛋!”小王爷恼怒。

    “你是大黑熊。”

    “你是大……”

    嬷嬷们上来劝:“吵归吵,可不许骂人。”小王爷气的黑脸涨成紫颜色,一跺脚:“哼!”走了。

    加寿抱着荷花直到看不见他,才得意的挑起眉头:“我早就对太后说三妹过生日,衣服会比我的好。但你要我答应,我才不答应呢。哼!”

    今天晚上回家住,当成笑话一件说给父母亲听。而宝珠要听的,却不是这个。

    等到加寿去梳洗,宝珠独自请来女官。满面笑容问她:“不怕你笑话,我们加寿是侯爷心爱的,最心爱的那个。”

    女官嫣然:“太后也说可以对夫人说说,夫人请听好。”她清清嗓子:“我每天都往园子里散步,总是经过她们院子。皇后娘娘到来,给赏赐下来的人定下院子,又指派丫头妈妈照顾。”

    宝珠轻笑。

    “直到今天,她们也算不上是姬妾。太子说是皇上赏赐的人,免去定省。她们中有不安的,也每天说给太子和寿姑娘请安。”女官在这里眨眨眼睛:“但指派的丫头和妈妈会拦住的,我亲耳听到过。”

    学学妈妈们腔调:“姑娘们不是一般身份,皇后娘娘爱重,太子殿下高看一眼,虚礼不用了不用了。”

    宝珠含笑:“姑娘?”

    女官忍俊不禁:“如今身份尴尬,只好算是个姑娘。”

    宝珠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我就怕寿姐儿慢待她们,只要待得尊重,这就好。”

    女官轻笑:“可不是,顶顶尊重她们。”请安不用,太尊重了,平时也不用出院子,好好的尊重着就行。

    宝珠谢过她,拿好东西赏她,赏别人的也交给丫头们去送。女官退下,外面加寿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爹爹你知道吗?战哥儿跳起来说,你是大赖皮。哈哈哈,我就是大赖皮。”

    秋凉刚起,还能洗澡,今天又是加寿洗头发的日子,湿漉漉地让等在外面的父亲用小锦被包回来。

    去掉锦被,只有里衣在榻上蹦哒:“母亲,你看我学战哥儿,”宝珠逮住女儿擦头发,打趣她:“从你到家,已经说了七遍,”加寿笑嘻嘻:“那我到睡着了,还能再说七遍。”

    袁训张开女儿寝衣在榻旁,也取笑她:“战哥儿虽然没成,这也算是有谋略,你呢,是个守株待兔,等着他自己撞上去。”

    加寿眼睛一亮:“是啊,爹爹母亲,你们还是不要对他说,太后已经答应,正在给加福准备比我和二妹的衣裳首饰。我还是树,等他再来撞我。哈哈哈,战哥儿……”

    宝珠和袁训失笑:“又开始了。”

    又结下这样的小小“仇气”,小王爷记在心里。哪怕在加福生日前送来的衣饰能确定是独一份儿的,萧战也沉着小脸儿暗自盘算。

    再好的衣饰也是我战哥儿的本事能来的,与大姐没有有关系。大姐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你还不答应我。哼哼,加福生日那天太子哥哥说过会到,哼哼,走着瞧。

    ……

    生日这天,太子是再忙也得过来。他亲耳听见萧战最近胡说八道升级,他不跟来守着加寿,怕加寿跟萧战学坏。

    也许,还有萧战的话:“我家加福不纳妾。”

    “大姐你以后可以到我家里来哭。”

    这是小儿无心或争风的话,却把太子刺激的一直没有忘记。

    他的母后饱受“争宠”之苦,因为争宠,欧阳容把手还敢伸到他府上。太子几回想到几回气的坐立难安。

    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又上来了!

    人的改变,由心开始。太子自己听不下去萧战的话,就以为加寿听多了会不喜欢。

    哪怕加寿听得很欢快,战哥儿又来胡闹了。太子也得在这一天守着加寿,因为他不用猜,就知道加福过生日,萧战他会消停吗?

    他一定会有无数吹捧加福和夸赞自己的话,全然不管别人全不想听。

    ------题外话------

    求票票哈哈哈,小王爷是最可爱的银。

    推荐凌七七《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容凰,东楚国勇毅侯府嫡出小姐,温柔似水,知书达理,容貌倾城!母亲南风国和亲郡主,身份高贵!

    可惜母族夺嫡失败沦为罪人,死去的母亲从妻降为妾,容凰也从天之骄女,成为尼姑庵里人人可欺小可怜!

    当她成为她,眼底温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杀意!

    庶妹抢她未婚夫?不用抢,姑奶奶送你!这种渣男,不稀罕!毁你容貌,让你跟渣男继续“相亲相爱!”

    继妹夺她嫁妆,帮她的王爷未婚夫当太子,她好当未来皇后?做梦!吃了的都给姑奶奶加倍吐出来,否则打你个半身不遂!

    渣爹想利用她往上爬,不用,姑奶奶这么孝顺,不帮你把勇毅侯府弄个家破人亡,姑奶奶都嫌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