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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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远,你瞧瞧,你人刚走,韩愈就变成了程仲夏的老婆。

    她根本不爱你,只有我艾思羽对你是真心的!

    —*—

    茶庄的全名叫【清风雅舍】,据说原先是个文物馆,里面曾经陈列过价值亿元的古董器玩,但改革开放以后,【清风雅舍】的宝贝就统统运到首都去了,空剩下一个瓦头长了几株狗尾巴草的木屋若干间。

    远远瞧一眼,那淡灰色的瓦头上,依然长着一排精神奕奕的狗尾巴草,翠绿翠绿的,迎着春风摇头摆尾。【清风雅舍】现在的户主就是老市长,他买下来这座废宅以后,大前年曾经修葺过,但修改不大,雕梁画栋还是明朝时候的老式样,院落里头是怪石嶙峋,回廊与回廊之间,渐次的隔着几口大缸,大缸里头飘着几朵还未吐蕊的睡莲,因为今天要举行棋会,客房全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个客房歪头都应景的摆着炮仗花,红艳艳如同一片片彩霞。

    回廊上,沿途都摆放了半开的波斯菊和盆景,当中间悬挂着古色古香的大灯笼,也在春风的吹拂下,徐徐晃悠。

    【清风雅舍】的门口写着【以棋会友,宾至如归】,黑色的大木门一大早就左右敞开,等着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棋手们。

    老市长昨晚就歇在茶庄里,天一亮,他就精神抖擞的起床了,男佣伺候他梳洗穿戴以后,他便在自己的卧榻上摆好黑白子,自己同自己下了一盘棋。

    “曾老,您这一早就醒了?”艾思羽抱着自己的宝贝双胞胎走进来,“我带橙橙和楠楠来给你请安咯,来,宝贝儿,说爷爷好。”

    橙橙和楠楠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两个小家伙就这么盯着老市长看,还不停的吐口水。

    “乖,乖。你公公呢,今儿不来?”老市长收回棋子,笑着抱起了橙橙和楠楠,“眼瞧着,这小胳膊小腿,就又长高了。”

    “可不是么,孩子长得快。我公公今儿还得开会去呢。”艾思羽和她丈夫昨夜也是歇在茶庄,一夜睡得神清气爽,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老市长的榻上打滚,就轻声问:“听说今儿程仲夏和程锦声都来参加呀?”

    “嗯,仲夏那孩子的西洋棋可不错。”老市长还在逗弄两个孩子,笑得十分开怀。

    “……那……那……韩愈……她来么?”程远的葬礼,艾思羽是打死也不肯参加,在家里哭得脱水了,还连续大半个月没在社交场上露面。等她伤神够了,这锦城的天下,早就易主。她有时听到自己的公公和丈夫的对话,大约也知道,如今锦城的王,表面上是程远一手带出来的程非凡,实际上是程仲夏。

    听说韩愈疯了以后,艾思羽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记挂,也许是程远死了,她对韩愈那点仇恨,那点妒忌,也跟着淡了下去。她几次约韦静、陈语等名媛出来玩,都是希望能见见韩愈。

    当初知道孟回就是韩愈的时候,她差点血气上涌,吐了好几口鲜血。

    “你好好做你得小市长夫人,别掺合韩愈的事情。”老市长变了脸色,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训斥艾思羽。“但凡和这个女人沾边的事情,你都给我走得远远的。”

    “是,是,曾老说的是。不过……程远走了,我们这些小姐妹,都想安慰安慰她。”

    “啪!”老市长抬手就砸碎了一个青花瓷罐子,那罐子里的铁观音散落一地,橙橙和楠楠也吓得哭起来,艾思羽连忙低下头,“曾老,曾老,我错了,我错了。”

    “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老市长叫两个奶妈把吓得痛哭的孩子带了出去,门被轻轻的合上了,艾思羽根本不敢抬头,一个劲儿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她以前只觉得老市长就是个老不死而已,现在可万万不敢这么想。

    “我以后再也不提韩愈了,您老千万别跟我这个小辈置气。”艾思羽讨好的说。

    “丫头啊,从今往后,程远这两个字,你最好是咽下去。”

    “对,老市长说得对。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艾思羽眼圈红了,自己眼巴巴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么没了,老市长不再说话,她也咽下泪水,说:“我……去看看橙橙和楠楠。”

    “……去吧。”老市长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眸中闪过一丝奸猾,但又飞快的收敛住,转身时,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市长。

    艾思羽差点就在廊檐下摔了一个跟头,她听见外面已经有引擎熄火的声音,就连忙用帕子拭泪,“公公在家也不准提程远,为什么……他人都不在了,你们都怕他不成!”她咬唇,原本打算去门口看看什么人来了,刚走一步,就听到了程仲夏的笑声,她皱皱眉,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屋子。

    “哥,我早就告诉过你,那辆车的市价根本就没那么高,你根本就是让人给坑了。”程仲夏摊摊手,“你买车解气,应该带上我的!”

    “呼啦呼啦”程锦声转悠着手上的车钥匙,“没什么,卖车那小子长得有些像韩愈而已。”

    刚才还笑着的程仲夏渐渐敛下脸来,“就因为长得像韩愈,你五百多万就都给人家了?”

    “我那天喝多了,很想她。”程锦声低声道。

    “……那当时要是我在场,一千万也扔给他了。”程仲夏拍拍程锦声的肩膀,“看看别人下棋吧,做事都得一步一步来的,乱了分寸,可不好。”

    “你就教训我吧,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程锦声知道程仲夏从东城回来以后,天天根本就不合眼,也不回家,芳香别墅好像成了吃人的妖怪洞。

    二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一个长长的口哨吹过去,门口一看,是颜舜,他正盯着程锦声刚买的那辆车,说:“这车好啊,改装过吧?和原款不㊣(5)大一样。”

    “颜总也来参加棋会?”程仲夏知道受邀名单里有他,他走过去,官方化的和颜舜握了握手。

    “是啊,门外汉不懂,就是来瞧瞧,难得曾老有如此雅兴?再说这春天到了,到处走走,看看新鲜。”颜舜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保镖,他没带雨霖过来。

    “每年春天曾老都喜欢下下棋的,只是以往,你都不参加。”程仲夏笑了笑,三人并排走到前厅里,老市长坐在上位,见他们三个人进来,笑着说:“你们是第一拨了,来人,看茶。”

    “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韩愈裹着大毯子,打了哈欠,她看到【清风雅舍】的墙头上也长了几株狗尾巴草,“这地方,还是那么原生态。“

    “你累了就再睡一会儿,还早呢。“丁修坐在驾驶席上,孟骄阳坐在副驾驶席,车前是一丛茂盛的小树林,他打开车窗,说:”这来客是络绎不绝,看来,老市长这回,是打算,当着众人的面,把丁修你这个棋圣的称号给摘下来。“

    “他老人家想摘就摘吧,我可不要这些虚名。“丁修看向那些开过去的车,“下棋,是乐趣。”

    给读者的话:

    表示,我昨天四更,乃们发现了,我前天四更,为毛木人发现?我这么勤劳!为毛乃们还是如斯冷淡~